唐緣正在瀾雲天宮靜坐冥思時,金蛟剪掄著她的兩條小短腿,跑了進來。

太虛大世界和地仙界的時間比例,約為一比零點八,在太虛大世界已是百年時光,但地仙界卻只過去了不到百年。

但這時間之比顯然並非是自古如此,因為按風月寶鑑而言,她在那方世界已有近千億年之久了。

可按照地仙界的時間來看,哪怕是玉皇天庭成立距今,也沒有這麼久。

唐緣在前世就已知道,萬界時光流速不一。

諸天萬界的時光參照,當以諸天為準,或者準確的說以天界,九幽,地仙界,這最重要的三大諸天大世界為準。

其他世界離諸天越近,其時間便越是準確,而離諸天越遠,則越是緩慢,所謂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所描述的便是這樣的世界。

太虛大世界草創時,定然離諸天極遠,但隨著時光流逝,末劫將至,正在逐漸接近諸天。

這應該也是風月寶鑑漸漸活躍的原因,哪怕不用唐緣幫助,她可能也不需要幾千年便能脫困。

此番太虛大世界之行,唐緣只是投入了一縷真識,在這百年時光裡,地仙界的本尊仍然是諸事照舊。

只不過,地仙界可能是因為之前接連發生的大事件太多,百年內並沒有什麼值得唐緣關注的大事。

當然,小狐狸那……地仙界承平,都是因為唐緣在閉關的汙衊之言,他是全然不信的。

雖然唐緣這百年的確未出山門一步,每日都是閉關苦修。

這段時間,唯有金蛟剪因為掛念混元金斗的訊息,隔三差五就要跑到唐緣這裡瞭解太虛大世界的狀況,才能見到他本尊。

連唐緣的諸多弟子,基本都是散養狀態,主打的就是一個自悟。

唐緣這甩手掌櫃當的卻是十分熟練,深得垂拱而治的真意。

“這回怎麼樣,有收穫了麼?”金蛟剪跳上了唐緣的座位,略顯焦急的問道。

唐緣先把小姑娘的身子擺正,而後開口道:“此番知道的秘密有點多,容我慢慢說來。”

接下來的半刻鐘,唐緣將和風月寶鑑接觸的所有細節,事無鉅細的重複了一遍。

“這個賤人!”金蛟剪一聲冷哼,看來這兩尊靈寶的關係,的確如風月寶鑑所言不是很合。“真是活該她受此折磨。”

“警幻仙子是天庭嫡系神尊,和娘娘們這種兼職道尊,本就不是一路人,那風月寶鑑又是個多舌的貨色,大姐二姐和我沒少找她的麻煩。”

說著說著,金蛟剪稚嫩的臉蛋上露出了一模得意之色,“我們三個分鎮一方,合則無敵,在先天靈寶中那是威名赫赫,未有對手。”

唐緣在心中暗自吐槽道:“那是自然,你們三大先天靈寶,好的和一個似的,誰能壓過你們啊。”

金蛟剪得意之後,才沉下聲來道:“不過她也是夠慘的,近千億年困頓一界,若非是身兼創世之職,可以做些遊戲紅塵之事,怕是有失我之劫啊。”

“失我之劫?”唐緣敏銳的捉到了關鍵詞。

金蛟剪瞥了他一眼,緩緩道:“雖然離你還遠,但現在和你說說也無妨。”

“所謂大羅無災無劫,不過是沒有了尋常意義上的性命之憂,但仍有大羅劫需度。”

“就如太一伐昊,五族大劫,黃帝攻天,封神之戰……實則上就是諸多大羅之劫混雜在一起,所引發的天地大劫。”

“因為大羅既天,大羅之劫便是諸天之劫!”

“而困頓大羅劫的最重結果,便是失我,過去不存,未來被鎖,再無變化,只能漸漸失去自我,成為草木金石等無智之物。”

“而自身的過去,未來,靈情便是鎖定自我的關鍵,風月寶鑑若是因為孤寂而失了靈清,便有失我之危。”

“吾等先天靈寶雖然和大羅不同,卻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若是失去自我,不復靈性,便會淪為神兵一流,只能任主人施展威能。”

“好了,又說遠了,你區區一個小真仙,現在還用不著想這些事。”

金蛟剪搖頭晃腦的說完後,又裝腔作勢的哼唧了幾聲,盡顯自傲之色,那表情好似在說:“現在和你講再多,你也不懂啊,弱雞唐緣。”

隨著唐緣晉升元神之後,金蛟剪說話也更隨意了幾分,經常會在不經意間洩露一些有關大羅的訊息。

唐緣在從這隻言片語中,總結出了自己對大羅道尊的印象。

大羅無災無劫,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對大羅而言,時間並非是線性存在,因果之間也並不清晰,甚至可以任其顛倒,自身道果和宙光之道,是成為大羅的兩個重點。

而現在又要加上,大羅的自我十分重要,若是不能維持,便會陷入失我之劫,淪為懵懂無智之物。

在唐緣滿意的記下了自己的收穫之後,才看向了金蛟剪。

小姑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著說著又跑偏了,因此趕緊拉回來道:“風月寶鑑說我大姐去了九幽,你說大姐好端端的,跑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要知道九幽的那兩位魔祖,可是大神通者中的大神通者,而且隨著末劫將至,這兩位可是越加清醒了,大姐去這種危險的地方幹什麼?”

金蛟剪的聲音裡透著滿滿的焦急,顯然對他們這些先天靈寶而言,九幽也是一處極其危險的禁地。

唐緣皺眉問道:“我一直有個疑問,祖師她不該是處於封閉自我的沉睡狀態麼,怎麼一直在遊走諸界。”

按照金蛟剪之前所言,先天靈寶的狀態大多分為兩種,一種是活躍在過去隨著大羅道尊征戰於時光長河,一種則是封閉自身,以待末劫。

像定海珠就是分寶崖世界即將墜入歸墟時,才堪堪甦醒。

金蛟剪掰著手指,眉頭緊鎖道:“我之前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大姐處境不好,需要幫助,也是最近才想起來,大姐她應該是在執行娘娘們交代的任務,這才強制自己甦醒。”

“現在想來,她之所以要去分寶崖世界,太虛大世界,應該都是為了尋求造化滋養,來抵抗末劫的侵蝕。”

唐緣回想起前世關於九幽的記憶,卻沒有任何關於混元金斗訊息。

“那這次祖師去九幽的話,應該和造化無關了吧。”

金蛟剪點了點頭肯定道:“九幽對吾等靈寶而言可不是一個好去處,大姐若是到了那裡,肯定是為了執行娘娘交代的任務。”

小姑娘又自言自語道:“可九幽那地方,到底有什麼是娘娘們要關注的呢。”

說著說著,金蛟剪竟然直接哭了起來,“都是我忘了娘娘們交代的任務,大姐現在可能正需要我的配合呢。”

唐緣見狀連忙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說道:“以三霄祖師的本事,怎麼可能預料不到你的情況,沒準這都是她們的謀算,那個任務只有到了關鍵時刻,才會想起來,不然豈不是有被他人窺去的風險?”

金蛟剪滿是哭腔的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大姐失陷九幽,萬一真有危險,該怎麼辦?”

唐緣義正言辭道:“魔劫將至,吾定要赴九幽一趟,屆時也可留意一下祖師的訊息。”

金蛟剪皺眉道:“若是要去九幽的話,最少也得等到你道君之後,屆時你我聯手,除非那兩位魔祖願意全面甦醒,不然自保應該沒什麼問題。”

“但九幽暫時不去,也可先在地仙界的魔道探究一番,血海九幽兩道乃是魔祖親傳,地位甚至還要在其九幽的勢力之上,說不定也能得到些訊息。”

冷靜下來的金蛟剪,腦袋轉的極快,很快就想出了應對之策。

“那兩個魔君剛被我殺了一次,此刻魔門虛弱,正是好機會。”

唐緣輕笑著贊同道:“此番九州法會,九幽血海也會參加,正好試他們一試。”

金蛟剪小臉一皺,惡狠狠的說道:“大姐若是在九幽遇到了什麼危險,我一定要屠了那兩個老東西在此的傳承!”

唐緣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笑眯眯的看向北方,“說來也巧,前幾日許芷來言,我這肉身的妹妹,居然正好牽涉到了九幽道的一樁事中。”

“或許這便是吾派插手其中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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