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換魂
“你叫言芷蘭，出身於北疆九幽道，接下來的每天你可能都會忘記一些事情，我會將這裡的禁忌和一些關鍵記憶寫在紙上，希望明天的我，也就是你，可以看到！”
“第一，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認為的同伴，他們很可能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了。”
“第二，不能吃松柏下老婆婆給的任何食物，一口都不能吃。”
“第三，千萬不能在霧裡久留，如果看到有人從霧裡回來，也不要和她搭話！”
“第四，千萬不要隨意消耗法力神念。”
郭桑桑看著手中的白布，緩緩說道：“這應該就是第一張，看來也是從這天起，芷蘭開始發覺周遭的異常了。”
許芷看著白布上娟娟字型，凝思了片刻，方才繼續向下看去。
第二張白布相較第一張要大了些許，上面的字也多了不少。
“幸好收到了你的提醒，不然就要吃掉老婆婆送來的肉了，說來奇怪，村子裡根本就沒有養豬的地方，這肉到底是哪裡來的？”
“因為過去的一整天我都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所以我能給你的忠告不多，只有一條……儘量不要和村子裡的任何人攀談，不要和村子裡事務有任何互動，保持自己的獨立狀態。”
“希望你能堅持更久！”
接下來是第三張。
“你叫言芷蘭！”
“心中隨時要保持懷疑狀態，懷疑夥伴的身份，懷疑她們的目的，甚至是懷疑自己！”
“如果能找到單獨的機會，和村子裡的小孩子交流，談什麼都行，說你記得的除了這島內的一切，她們就是未來的你！”
“記得把白布放在貼身處，我怕你連這個事也忘記了！”
“千萬別忘了自己是誰，言芷蘭！”
郭桑桑拿著這張白布，猶疑道：“芷蘭的狀態在這天，好像突然嚴重了許多，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開始模糊了，不然不會反覆強調這點。”
許芷仔細的看著白布上的字跡，沉聲道：“她不僅僅是忘了自己的名字，更是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再看下一張寫了什麼。”
“我叫言芷蘭！？”
“我不知道什麼禁忌，不過老婆婆已經照顧我好多年了，她怎麼可能會害我！”
“婆婆今天舉行了洗禮，原來井裡的水有靈性，只有洗禮過的人，才能正常飲用。”
“老婆婆說，明天就是我的洗禮儀式了，可按照這白布上說的，難道一切都是陰謀陷阱？可我……”
“我不知道有什麼禁忌，但如果硬要說村子裡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的話，不知為什麼，我總是感覺隔壁小孩子很熟悉，她身上的味道我記得，可我明明就沒見過她！”
“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麼！？”
“我並不是我？”
許芷和郭桑桑看完這張白布後，俱是陷入了沉默無言的狀態，很明顯，從這天起，言芷蘭的狀態徹底發生了變化，之前的記憶很可能已經全部丟失了。
“還剩最後一張。”郭桑桑抽出了最後一張白布，用手攤開。
血紅的字跡映入眼簾，和之前的幾張不同，這次只有短短几個字！
“我獲得了新生！”
許芷和郭桑桑對視了一眼，俱是沉聲道：“逐漸失去自我，最終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就是此地的詭異本質！”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郭桑桑和許芷兩人透過龍蟄龜息之術隱藏自身神魂法力，表現出虛弱姿態後沒多久。便又突然回到了那老婆婆口中的所謂“陰境”。
看到那顆松柏後，兩人便向她們之前的茅草屋走去，只是屋中空無一人，僅有藏在被子下的這疊白布。
許芷一邊用手指敲著桌子，一邊分析道：“我們現在已知的是，此地的最大詭處……便是透過消磨吾等的神魂法力，進而替換意識，最終讓某些東西在我們體內重生，奪走這具軀體。”
郭桑桑補充道：“還記得那個老婆婆之前說的不能隨意喝水麼，芷蘭在白布中記載，唯有洗禮過後，才能正常飲用，看來這井水應該是這個詭異儀式的關鍵一步，甚至最後一步。”
許芷在屋內來回踱步，皺眉思索道：“相比人為操縱，我覺得這裡更像是天然規則，不然能佈下此等本質奇高的詭異之地的大能，應該不會看不穿你我的龍蟄龜息之術。”
“我開始想到這一神通時，也是打定了幾分試探的主意，沒想到真引起了這般變化。”
“我覺得，吾等去到了所謂的現世，應該就是一種機制篩選，現世和陰境的時間流速不同，上面不過一天，陰境已然五日。”
“若是在陰境中，想消磨盡你我的法力神魂可能需要十天，甚至是二十天，但在現世的話，則會大大縮短！”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種機制不允許我們十天，二十天才被換魂成功呢？”
許芷感覺自己很可能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只要知道此處詭境想避免的事，就能進一步找到破局點。
郭桑桑頷首道：“既然在這機制眼中，你我已是神魂飄零，法力盡消之人，那老婆婆是不是也會帶咱倆去受那所謂的洗禮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許芷眉頭緊皺，開始演算各種可能，“你說這老婆婆，到底是之前被換魂了的修士，還是此地自有的詭異？”
“我也不知道。”郭桑桑搖了搖頭，“若是換了魂的修士的話，那她也該是那群詭異魂魄的領頭人。”
“師傅你說，這裡會不會是一處已經被歸墟吞噬的小世界，遊蕩在此處的都是那個世界的最後亡魂，而這個老婆婆便是她們的首領，所以才是由她和我們交涉，所以此地才會有師祖算定的末運機緣。”
郭桑桑的思維突然發散了起來，想到了在《混元末運三劫經》中關於被歸墟所吞噬的滅亡世界的記載，並覺得和此地還真有些相似。
按經中所記，歸墟便是如此一般，充滿了各種詭異規則的地方，稍不留神，元神真仙也會死在其中。
許芷認真的聽完，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而後點了點頭道：“我覺得很有可能，人亡尚且有魂，更何況是一個世界滅亡了，而且……如今並非是末劫爆發時，諸天萬界能和末運扯上關係的只有寥寥幾類，歸墟幻海，歸墟在地仙界的舊址也就是混沌海，被歸墟吞沒的死亡世界，再就是九幽大世界。”
想到這裡，許芷突然興奮了起來，“若是真能觀摩到被歸墟吞沒的世界，你我師徒的機緣可就來了！”
“說不得，這末運神通都能奔著大成去了！”
“好了！”郭桑桑雙手交叉，連忙打斷道，“停止幻想時間，還想先想好怎麼逃出去吧。”
“我覺得與其等待變化，不如主動出擊，先去那個老婆婆家中看看，再去找找芷蘭她們幾個，看看這所謂的換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芷握了握拳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