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畢,廳下便有一金丹真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只見他鄭而重之的從袖囊中取出了一枚丹藥,並在拿出的瞬間,用自身精純的元氣凝成了一層薄膜,以免被空氣中的劫氣沾染。

許居捻過丹藥,神識透過元氣薄膜,細細感受了片刻才說道:“一氣純陽丹,雜質劫氣共計一成九,當為上品之丹,不知這位道友想換些什麼?”

那人喜笑顏開道:“此丹共有三百六十枚,貧道別無所求,只想要一株苦心藤,當然,劫氣侵蝕也需在四成之下。”

苦心藤乃是修士煉化丹殼所必需的輔藥之一。

若無藥石相助,僅憑自身的水磨功夫煉化丹殼,速度幾乎有十倍參差。

哪怕在外界靈氣精純之地,此等行徑都與取死無異,很可能到了壽元將近之時,都破不開殼關。

所以,苦心藤向來是緊俏物資,在混沌海這等惡劣環境,價值更是數十倍的上翻。

許居點了點頭道:“可。”

這批一氣純陽丹,若是用來給許止築基還遠不夠格,不過雜質尚少的修行之丹,向來亦算硬通貨。

即便比不了一株苦心藤的價值,也相差無多。

而且此次丹會也不僅僅是為許止求丹,更兼了幾分寶會之能,如此交換,倒也能彰顯出幾分重黎城之威。

隨侍童子捧著一個托盤走出,上面放的正是一株完整的苦心藤,那金丹真人迫不及待的拿到手中,細細探看,發現劫氣侵蝕確在四成之下後,方才心滿意足的走下臺去。

九重丹殼,越往後便越是難破,這株苦心藤若是順利的話,足夠讓他磨掉前五重丹殼中的一到兩層了。

若是等換時間,很可能便是幾十年的差距!

臺下的一眾金丹真人,看他並非熟悉面孔,知道其當是新至或外城之人,都不由得動起了小心思。

這一株苦心藤在外界的價值也當值一千信符,在混沌海中更是標價便近乎一真符,而且有價無市,任誰都要動心。

畢竟與會者,基本都是大罪重犯,需要久居混沌海之人,這般事關修行的緊俏物資,向來是缺的很。

反是那些僅為了躲避一時追殺而進入此地之人,都會事先準備好充足物資,熬過三五十年,待外界不再警覺,便會偷偷離開。

有了前例,眾多手握丹藥的真人,也不再猶豫,紛紛上前獻上鑑別。

共計數十位金丹真人交換成功,其中大部分所求的,都是事關修行的緊俏物資。

唯有一位面黑如碳的中年修士,求得了重黎城一執事之位,倒是頗為惹眼。

不過這批丹藥,卻未有一種能夠讓許青溪滿意的。

因為所含雜質最少的也在一成五之上。

雖然這般純度的丹藥,哪怕是供給尊者修行,都是遠遠夠格,可與許青溪對許止的安排還相差甚遠。

像外界一流宗門……如三清嫡傳,神霄萬法這般門派。

核心弟子築基,除了要在元氣極純的風水寶地之外,所吞服的輔助丹藥,亦是最上品質,如此方可鑄就道經中的上層道體。

日後修行,才會不弱於人。

而在混沌海中,無論再佈置何等陣法,也比不上那些一流大宗的山水福地。

因此,許青溪也只能將目標定在了輔助用丹之上,唯有最極致的丹藥,方能彌補這其中的差距。

見廳中的散修真人,大多已經兌換完畢,許清那方才率先有了動作。

只見她大大方方的向高臺處行了一禮,方才走上前去,輕言淺笑道:“小妹誕辰,我也沒送什麼值錢禮物,這一葫蘆星辰紫氣丹便算姐姐的賀禮了。”

“星辰紫氣丹!”

聽到此言,大廳瞬間沸騰一片,因為此丹乃是補充法力,增加修為,調和真氣的絕佳丹藥。

哪怕是法力用盡的金丹真人,也僅需一粒,便可在十息內盡復法力。

如果在鬥法的關鍵時刻,有此丹在手,恢復元氣法力,幾乎可以算的上是決勝手段了!

若是為幼兒築基,僅需一顆丹藥,任其將藥力揮灑於周圍環境中,便可營造出近似星辰天一般的濃郁元氣。

許青溪伸手攝過丹藥,細細品看了一番,用手指逗弄了一下小許止,道:“還不快謝謝你姐姐,這丹藥可不是好尋的。”

許止兩隻手抱過葫蘆,白藕般的小腿站在許青溪身上,就這麼搖搖晃晃的對著許清行了一禮。

“居然是星辰紫氣丹!這般丹藥在任何地方都是供不應求,大姐居然讓多寶閣運進了整整一葫蘆,不知下了多少血本!”許山低聲感嘆道。

就連郭道蒲都面露渴望,“將星辰精氣煉化成丹,對我等的修行都大有好處,我在外界時對此丹都只有仰望的份,也只有大小姐她身家豐厚,能承擔的起了吧。”

許清畢竟是許青溪入主重黎城之後的長女,經營的時間遠超他人,若只以財富論,在眾多兄弟姐妹中,當居首位。

許山不由面露慶幸的看向唐緣,若非機緣之下,遇到此人,面對大姐拿出的星辰紫氣丹,他哪有任何勝算。

而許飛的神情就沒那麼好看了。

他曾為自己修行,向雲夢閣求購過星辰紫氣丹,可其價格太過離譜,耗費大半身家也不過能求得三五顆而已。

他沒想到大姐竟然肯為此次丹會耗費如此巨資。

畢竟說破天,許止築基之事並非直接關乎副城主的人選,只是為了討許青溪的歡心而已。

韋博觀見狀寬慰道:“且莫著急,這星辰紫氣丹雖好,於築基處卻未必是最合適的,若是雜質過多,老夫的丹,並不一定會遜色於它。”

“況且……”韋博觀的聲音轉低,“我們不還有那批底牌在麼,那批丹所蘊雜質之低,實乃老夫生平僅見,絕對是道門宗師級數的丹師所煉,說不得便是兜率宮的手筆,不會出意外的。”

許飛這才沉下氣來,朗聲道:“稟父親,我這也有一批丹藥,以為小妹賀禮。”

許青溪笑著點了點頭:“你們都有心了。”

許止也甜甜的說道:“謝謝哥哥!”

許飛上臺途中,與許清擦身而過,耳邊傳來了一句略顯得意的話,“小弟,我這星辰紫氣丹,可是藥王宗大師所煉,又用了最高階的秘法護持,雜質劫氣加起來也不到一成,你可要加油了啊!”

許飛心下一沉,面容卻未有絲毫改變。

當他站到臺上時,先是拿出一紫皮葫蘆,向許居說道:“大兄,此丹乃是韋大師聽說小妹築基之事,於近日專門煉製,還未被劫氣侵蝕太多。”

許居拿過丹藥,細細品鑑了片刻,

讚道:“韋大師的丹道又有精進了,這爐碧華天靈丹,不僅丹至上品,而且雜質也被壓到了一成之下,對小止築基而言,效用未必在星辰紫氣丹之下。”

許飛聽到這話,心下一喜,又緊接著說道:“這碧華天靈丹乃是韋大師的賀禮,我這還有一丹,還請大兄品看。”

說著,他又拿出了一個青皮葫蘆,倒出了一枚晶瑩剔透,混元一體的丹丸。

“哦!?”許居的眉毛一下便挑了起來,身子不由得挺直,“此丹,好似…好似沒有雜質?”

還未等他運用目術神通再度觀察,這枚丹丸便連同那葫蘆,一起飄向了上首許青溪處。

許青溪雙眸閃過一抹紫意,探查了一番,才說道:“並非全無雜質,不過是煉丹者的調氣手段高明至極,幾乎將一切雜質都剔除在外,如此丹術,或是宗師手筆。”

“不錯,不錯,不錯。”許青溪竟然一連稱讚三聲,足見其到底有多滿意了。“你能尋得此丹,確實是費心了!”

臺下的許山雖然對唐緣的入轉靈丹信心十足,可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亂。

許飛聽到誇讚,面隱得意的看向許清,心中暗道:“你花費再多又有何用,機緣運勢向來是站在我這邊的!”

此番許清耗資眾多,又未能取勝,對其以及身旁勢力也必然是一次重大打擊,畢竟門客依託於你,亦是需要恩主供養的。

如此想著,許飛又將目光看向了許山,滿是挑釁。

若非在場的有許青溪以及眾多尊者,以其略帶跋扈的性格,怕是要直接嘲諷出聲了。

而唐緣和小狐狸在看到那葫蘆丹時,俱是面色古怪了起來。

小狐狸小心的傳音道:“那個,這葫蘆丹,是不是你煉手的那爐啊!”

唐緣摸了摸麵皮,略顯尷尬的說道:“好像是這樣。”

唐緣剛入混沌海時,為了破開殼關,便選了丹師為自己的副業。

因為有顛倒陰陽這樁大神通在,他於辨本濁清,調理元氣處別有天賦,而五行大遁又讓其在掌控煉火,料理草木上遠超常人。

可惜,有前世的肌肉記憶在,剛開始煉的那幾爐丹,都有些詭異。

草木化肉,靈丹生魂。

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雖然這批靈丹只該在九幽最詭異的幾處險地出現,可畢竟是自己的造物,是有感情在的。

而且用料頗多,耗資不菲。

不捨的唐緣,便以陰陽顛倒寸寸清理,將其中的詭異之處都藏在了幾可忽略不計的雜質之中,讓這丹恢復了精純無比的品相。

然後……然後便以大價錢賣給了某個幸運兒。

不想竟在這裡重見了此丹。

現在回想起來,那人雖然做了掩飾,但好似是和許飛有三分相像。

服了此丹之人,初時無甚異常,可隱患卻已藏下。

而且,隨時可能爆發,會將其改造成某些足以讓常人見之則瘋的小玩應。

許青溪此刻也只是粗看,若是細細探查的話,以其陽神絕巔的修為,當能查出那雜質中蘊含的滿滿惡意。

想到這裡,唐緣不僅捂了捂臉,這要是被許青溪逮捕當場,他也只能遁入洞天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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