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了 尾聲四
流雲大聖接過唐緣遞來的道約。
至此，十二密教的道約都在此地了。
元景的面色仍是那般煞白虛弱，“道友快些恢復禁制吧，外海妖魔已經要到海雲城了。”
這座城市正是淵海皇朝最後一座大城。
元景大聖卻是悲天憫人的性子，而且並非流於表面，更是言行如一。
她願意和流雲聯手的原因，除了飛金教向來與雲驪交好之外，便是因為雲驪皇朝，並未像森羅與淵海的結盟一樣，透著毀滅一切的瘋狂。
流雲大聖一聲嘆息，“元景道友心繫天下，吾不如你啊！”
此言一出，穆雷心中暗道不妙！就欲奪門而出！
可一道悠揚鈴聲已經響起，傳入了他們耳中。
穆雷只感覺神魂彷彿正被一雙極其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舒服的讓人想就此睡去。
幾番掙扎之後，終於還是閉上了雙眼。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古樸大殿，不光是他，他身邊還坐著李玄和元景兩位大聖。
看著仍未甦醒的李玄，穆雷只感覺一陣氣憤，若非他的勸說，自己仍保持著十足警惕，如何能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再環看四周，整整齊齊十二尊長椅環圍著一座黝黑祭壇，而那些空著的椅子上，也擺著各大密教的道約。
穆雷試圖掙扎了一番，發現自己竟然感受不到儀軌法力，於是看向上首的流雲大聖，沉聲問道：“不知道友，這是什麼意思？”
流雲面色煞白，嘴角溢血，顯然是違背契約，對盟友出手，而受的重傷反噬。
“穆雷，我記得你，當年的你是天音宗宗主，元神級數的大修士。”流雲大聖看著一臉懵逼的穆雷，輕聲道，“十八萬年過去了，不需經歷衰劫，你我還能在此地相見，神祇之威果然莫測。”
“你在說什麼？”穆雷有些不明所以。
流雲大聖嘆息一聲，“看來道友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此界原來名為通天寶界，乃是諸天級數的大世界，甚至有道君級數的存在，是周圍界域的樞紐，繁華無比。”
“可劫難突生，在十七萬年前，一尊我等難以想象的存在降臨在了此方世界，她便是混世天母。”
“混世天母身受重傷，抽取了我們世界的本源療傷，這本來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可誰知道，繼混世天母之後，又有十一尊如此存在，降臨於此。”
“在她們無底洞一般的胃口之下，世界本源虧空，我等世界的末劫，提前來臨，劫氣遍佈世界，原來的修行者們，都陷入了不可避免的異化。”
“唯有一批人，選擇了投靠眾神。”流雲大聖的聲音，透著一股娓娓道來之感覺。“在當時被世界所唾棄，認為是叛徒，走狗。”
他看著穆雷，字句頓道：“就是你我。”
“當修行時代成為歷史，密教走上了歷史舞臺，還是我等為世界留下了最後一絲希望。”
“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想幹什麼？”穆雷此刻卻沒有聽故事的心情。
“老道我自從在千年前拿回記憶以來，一直在想如何逃脫毀滅的命運。”流雲大聖沒有理會，仍自顧自的講道。
“可你如今贏下血戰，不是已經可以向眾神許願，離開此界了麼？”元景突然問道。
流雲大聖輕輕一笑，“眾神？這十八萬年來，你們可曾真正見過一次神祇，聽過一次神諭？”
“此方世界對眾神而言，不過是一次用之即棄的補給，眾神早已不在了。”
“不可能！”穆雷皺眉道，“就在不久前十二密教，還都接到了關乎此次血戰的神諭呢！”
流雲臉上露出古怪笑意。
穆雷雙目駭然，不敢置信的說道：“你……你，這不可能！”
流雲咳嗦了一聲，略顯虛弱的說道：“沒什麼不可能的，爾等的神諭都是老道所傳，作為前次血戰勝者，老道我掌握著靈脈，自然能做到某些事情。”
“那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老道我的目的自然就是活著。”流雲大聖的聲音透著幾分滄桑，“我等和世界繫結，哪怕未曾異化，可劫氣已經深入軀體。若是前往其他世界，便會被天道針對。”
“我早就感知過其他大世界的召喚，可老道也清楚也明白，一旦飛昇過去，遭遇的必然是毀滅雷劫。”
“我亦想過投胎重生，可卻發現就連神魂都刻印了末氣。”流雲老道一聲嘆息，其中充滿了絕望。“就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歷經幾百載，終於還是讓我找到了，逃脫滅亡的辦法。”流雲大聖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自得。
“什麼辦法？”元景大聖抬頭問道。
流雲呵呵笑道：“哪怕記憶不在，道友你的性格倒是和當年一樣，看上去高貴冷漠，實則卻是個好奇性子。”
元景沒有反駁，而是問道：“你認得我？”
“當然。”流雲大聖撫須道，“當年投靠諸神，並最終成為神使者，老道全都記得，即便是茫茫眾修中，語鹿谷的元景仙子，亦是其中佼佼者。”
“所以，你的方法到底是什麼？”元景的話，好似在左證流雲所言。
流雲大聖緩緩說道：“世界末劫，諸生沉淪，此乃天定劫數，無可避免。但所謂末劫，亦非直接滅亡。”
“那是怎樣？”唐緣也適時的開口問道。
流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繼而說道：“世界末劫，會沉淪至歸墟之地，那裡是諸天萬界的最終歸宿，埋葬著死亡世界的屍體，在其中生存的都是異化妖魔。”
“雖然不復人族身份，但亦能存活，只是歸墟並非生存良地，沉淪其中，能活下來的機率很小。”
“外海那群妖魔打的便是，將此方世界拉至歸墟的主意。”
穆雷說道：“若不是迫不得已，誰也不想從人族變為妖魔。”
流雲大聖點了點頭，“所以這是老道的下策。”
“那還有中上兩策不成？”元景好奇問道。
流雲大聖可能是因為計劃將成，與人交流的慾望很是強烈，點了點頭道：“中策便是贏得血戰，以此方世界最後的本源，洗滌自身劫氣，脫離此方世界的束縛。”
“能做到這步，也僅僅是中策麼？”穆雷疑惑問道，“那上策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