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狗血噴頭
雲川學府。
喬靈芸笑靨如花的走進了學堂，心情顯然不錯。
少女最近不僅運氣爆表，在秘市買到了切合自身的“靈物”，修為大漲。
在感情上更是進展斐然，一直暗戀的齊升，彷彿是榆木腦袋開竅了一般，不再每日裡忙於他的考古事業。
而是注意到了，班級裡還有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每天都圍在他身邊轉。
最近幾周裡，兩個人每天都能說上超過二十句話！
這可是這兩年裡難得的進步！
喬靈芸只感覺自己好似在冥冥之中，被混世天母所保佑了一樣！
喬靈芸出生的家庭很是複雜，父母都是混世天母的忠實信徒。
因為大驪皇朝對密教信仰的全力封鎖，除了國教雲驪之外，信仰其他密教者，一經發現，就會被判處重刑。
所以小時候的喬靈芸一家，為了隱藏自己的信仰，向來沒有什麼友鄰親裡。
正因如此，剛入學時，齊升無意間的一次幫助，才讓少女記到了現在。
只不過是喬靈芸的父母，都沒有修行天賦，只是普通訊徒。
反而是喬靈芸，在某次集會之時，被混元教的修行者看中，收為了弟子。
自此之後，喬凌雲見識到了一個嶄新的神秘世界。
不過她所用的“靈種”很普通，不過是二階修士所留，乃是其父母耗盡家財，才從她師傅那裡求來了一枚。
因此，少女才花費了近乎十年的時間，將其成功煉化，邁入超凡之道，成為了知命境的修者。
而之後的五六年時間，修為卻是陷入了近乎停滯的地步。
混元教在大驪境內的勢力很少，喬靈芸的師傅，也不在她身邊教導。
沒有同修《混元天母經》的修士，相互論道學習，其修為進展自然很慢。
可少女最近不知怎麼，運氣極卻是好。
不僅在黑市能找到了不少混元一道的適配“靈物”，更是在某個地下修行者聚會，結識了一位對修行之道，尤其是混元之道瞭解甚多的人。
正是他深入淺出，高屋建瓴的講解。才讓喬靈芸的修為如雨後春筍一般，節節長高。
而這個神秘人自然是唐緣無疑了，混元教是比復甦社還要更隱秘的教派之一。
凡俗信徒就是很少見，真正的密教修行者更是稀少。
最起碼喬靈芸是唐緣這幾個月內，最容易接觸到的選項了。
唐緣之所以在暗中調教少女，一是將其當成了小白鼠，驗證自己對末運修行之路的假設。
二則是存了以其為餌，釣一釣其教中長輩的想法。
喬靈芸掌握的《混元天母經》只有第一境的內容，若想一觀後面的部分，還得去其師長處尋。
果不其然，在唐緣的指導之下，喬靈芸很快就逼近了二境的關卡，而少女也如唐緣所願，聯絡了其師傅。
唐緣對混元教的情況，還是很好奇的。
畢竟此世乃是末運大行其道，即將走向衰亡的世界。
按理說混元金斗，應該極其強橫。
可根據復甦社的記載來看，混元教最少也沒落了上萬年之久了。
在數萬年前，混元教還在十二密教中，處在領頭羊的位置，可如今混世天母，卻和偉世之龍一，穩穩的排在了眾神中的倒數。
……
如此又過了兩週時間，喬靈芸正在修行體悟時，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看來為師走的這些年，你都有在努力修行，並未懈怠啊。”一位身穿黑色襦裙，頭戴鳳釵的婦人走進了屋子。
季靈芸睜開眼睛，看到儀態萬千的婦人，驚喜道：“師傅，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婦人寵溺的笑著說道：“此次教中，正有任務在雲川城，我收到你將要突破的訊息後，便主動申請了這次任務。”
“心靈之力對我等修行中人而言，尤為重要，昔年我收你為徒，便是看你聰明伶俐，心態早熟，是個有天賦的，可也沒想到你的進展居然這麼快。”
婦人的語氣中滿是感嘆，“哪怕是教中那些嫡脈，修行速度也不過如此，你這次可算是給為師掙了大光了。此番隨我回轉教中，定然會讓他們刮目相看的。”
“迴轉教中？”捕捉到關鍵資訊的喬靈芸，耳朵一下便豎了起來，十分認真。
婦人點了頭說道：“雖說你已至神變邊緣，可境界突破時，修士陷入瘋狂的機率也就越多。唯有回到教中，有靈寶鎮壓，失控的機率才會變小。”
“而且身為我秋涵的弟子，你也是時候，迴轉教中，好好讓他們見識一番了。”
喬靈芸小聲都囔道：“那此次一去，需要多長時間啊？”
秋涵目露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自然是一去不回，二境修士已算教中中流砥柱了，日後你便可在教中生活吧。”
婦人好似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你可是擔心你父母？教中自然並非不近人情，你父母也可陪你一同前去。不必擔心分居兩地？”
看喬靈芸還是一臉遲疑之色，秋涵的聲音變的略帶斥責，“你可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為師？”
喬靈芸想到齊升，心中一亂，慌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只是弟子一時聽聞這個訊息，有些激動而已。”
秋涵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那就好！”
……
“什麼，小芸她竟對如此恩賜還有所牴觸！”當喬靈芸的父母聽到了秋涵的敘述後，差點沒一口氣氣暈過去。
看著秋涵平靜的面孔，兩位信徒，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的表示歉意。
秋涵一揮袖，將兩人扶了起來，輕聲問道：“小芸她可是，在這邊還有什麼未完心事在？”
喬靈芸的母親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驚呼了一聲道：“一定是他的原因？”
“詳細說來聽聽。”
“這榆木腦袋的傻丫頭，一定是對她在雲川學府的那位同門暗生情愫。”婦人恨鐵不成鋼道，“怪不得我看她最近很是奇怪，肯定是有了進展，現在不捨得分離了！”
“同門？”秋涵的眉頭不由得皺起。
她對喬靈芸的教導，本就是隨手為之，不甚在意，不然也不會留下修行方法之後，便撒手不管了。
畢竟彼時的喬靈芸展露的天賦只能說是普普通通。
可如今，看其修行速度幾乎不亞於一般天才時，她起的心思，可就多了很多。
此番混元教任務，她本就是陪著教中一位貴子一同前來，在看到喬靈芸的資質和容貌之後，卻是已經做好了將其獻給那位教中貴子的打算。
她若是心有所屬，自己的打算，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
“靈芸，不知你是否想過，如今的你已是修行中人，晉升第二境之後，更能繼承本座衣缽傳承，與凡俗夫子早已有了天差地別。”
“別的不說，當你到七八十歲的年紀，仍可如今日一般，年輕貌美，可凡俗夫子在那時卻早已眼花腰句，牙齒掉進。更別說第二境的修者便能得壽二百，你能忍受相愛之人，早你而去接近百年麼？”
秋涵此刻說來，倒真是情真意切，苦口婆心。
“若是你想找尋道侶，也要找到與自己身份地位，相匹配的才行，如此才能相互扶持，不然你同一介凡俗，就連共同話語都沒有，又談何恩愛呢？”
“現在只是你年輕，待到日後就知道，為師說的都是至理名言了。而且對那個凡人而言，也是痛苦。”
“若你對他真有感情，反倒不如給他留些俗世能用的金銀，如此方是真正對他有利的方式。”
聽到師傅的話，季靈芸也是心亂如麻，她雖然對齊升的感情很深，可也知道師傅說的句句在理。
仙凡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並非是感情所能克服的。
見季靈芸面露慌亂，秋涵又說道：“等你修行有成之後，再回過頭來看此時的自己，只會覺得無比幼稚。”
“若是你想，教中也有很多非常優秀的弟子，他們方才是能陪你真正走下去的人。”
秋涵沒有逼迫太甚，拍了拍少女的腦袋說道：“我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若是想好了，便去了結了這樁錯緣。”
……
透過在季靈芸身上的手段，唐緣也知道了，她師傅已經來到了雲川城。
正當他還在想著該如何收線之時。
秋涵竟主動送上了門來。
看著眼前氣質不凡，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唐緣心中流露一模玩味。
他還在想著該如何，在不驚擾雲驪教以及大驪密教部的情況下，完成此事。
畢竟前次白景一事，場面弄得有些大，引來了頗多關注，畢竟雲川城乃是首府。
雖然修行中人更多，天朝也預設了此處可以聚集更多修者，可若是動靜太大，就會受到兩大官方超凡組織的雷霆一擊。
前次也是有著季異的掩飾，才勉強藏住了自身的存在。
若是他想，在這一瞬間便能擒下眼前這位第二境的修士，而不引起任何波浪。
“你就是齊升吧。”秋涵看著眼前青年那俊朗的相貌，也大致知道了自家弟子為何會陷了進去，僅以皮囊而言，很多修行中人，也趕不上眼前之人。
更為難得的是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著一股澹然若水的氣息，讓人看著就很是舒服。
可惜他年齡過大，而且季靈芸之事，已經說給了聖子知道。不然將他引入道途，沒準還真能成就一番姻緣。
“不知閣下是誰。”唐緣裝模作樣的開口問道。
“我是季靈芸的家中長輩，你二人的事我已聽說過了。”秋涵的語氣平澹，“你能考入雲川學府，說明自身也很是優秀，但你和靈芸並不合適。”
“你們並非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強行在一起，只會給彼此帶來痛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雖然心中已經大概知道了喬靈芸師傅的來意，可輪及兩世，唐緣還是第一次直面如此狗血之事。
心中倒是頗覺得幾分好笑，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甩出一張鉅額支票，讓我離開她徒弟了。
見唐緣沒有回話，秋涵盯著他的眸子，又說道：“我知道你一時半會還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如此，哪怕是你在邸報中看到的那些大人物，也與我等沒法相比，你們的差距大的宛如天淵。”
“這裡是我的些許心意，也算是我對你的一些賠償，做出正確的決定，懟你才是真正的好事。”
說完她竟真的拿出了一疊大驪的銀鈔，放到了唐緣手中，而後瀟灑的轉身離去。
她自認此番已是做足了姿態，若非是自家徒弟，她怎麼可能對一位凡人如此和顏悅色的說了這麼一大番話。
在她看來，這凡人卻是根本不配。
不過那人眸子中的澄淨，倒是讓她頗有幾分在意。
“若無半分優點，我那弟子又怎會如此入迷。”秋涵搖了搖頭，甩走了某些奇怪的想法，“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又能起何風浪。”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上已經種滿了唐緣的手段。
看著秋涵婀娜遠去的身影，唐緣微微沉吟道：“混元教聖子和隱秘任務，我這隨手一釣，好似還釣到了大貨啊！”
……
“聖子，你覺得小徒如何？”秋涵此刻面色謙卑的看向主位上的俊朗男子。
他正是混元教此代的聖子之一，不日便可突破至通幽的大修士……方落。
方落摸了摸下巴，說道：“不到二十歲便能突破至第二境，如此天賦，在教中都算上成，而且姿容俏麗，很難得的是那股清純稚嫩，著實讓人愛慕。”
“若是聖子喜歡，我可做主將她許給您。”
“如此種子，你也捨得麼。你也知道，本聖子不會娶她，跟在我身邊，也只是一位侍妾罷了。”
秋涵笑著回道：“能跟在聖子身邊，便是她最大的福氣了，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方落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本聖子就卻之不恭了，只不過本座聽說你那弟子好似還有心慕之人，是否為真？”
秋涵連忙說道：“那件事我已經都處理好了。”
方落站起身來，澹澹說道：“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與任何男人有瓜葛，那個凡人，我要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