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流雲大聖
流雲大聖，乃是當今世界少有的幾位在修行界名號廣為流傳的大聖。
因為其活躍的這幾百年，正是大驪皇朝崛起的百年。
他和大驪皇朝的開國皇帝，兩位活躍的五境修士，直接統治了近乎一個時代。
但唐緣還真不知道，他竟然是血戰神使，畢竟上一次血戰已是近千年前，除了大聖之外，哪怕是“通幽”修士的壽命，也不足一千。
所以並未有親歷過那次的修士存活，只有流於書籍的記錄，不過一位大聖若想抹去自己存在的印記，那簡直不要太簡單。
畢竟此方世界裡，無論是“知識”還是“歷史”都是毒藥，若是過多接觸，便有陷入瘋狂異化的趨勢。
“既然大聖如此說來，那想必是心中對我等的來歷已經有了答桉吧。”唐緣輕輕拿起茶碗，細品一口後開口道，“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流雲大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聲道：“十七萬年前，混世天母降臨此方世界，建立了第一個密教……混元教，而彼時其宣傳的教義便是，此方世界末劫將至，眾生沉淪，唯有信仰混世天母者，方能得到救贖。”
“在當時，這個世界亦有自己的超凡修行之道，自然不會輕信此等天降之人的隨口之言。”
“他們甚至組織了聯軍意圖反抗混元教。”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在神祇的莫測天威之下，聯軍全滅，此方世界原有的修者近乎絕代，在這廢墟之上，一個個密教建立。”
“而神祇們承諾的救贖……”流雲大聖頓了頓道，“在末劫來臨之際，也終於兌現，追隨著神祇的信眾，以靈魂的姿態，獲得了另類救贖，成為了沒有記憶，沒有過去，不需生存的詭異姿態。”
“唯有被召喚下界時，才能重新獲得意識，但也和一張白紙無異，這便是我等神使的來歷！”
如此秘辛唐緣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其中內容，倒也是能和他所瞭解的東西相一一對應，最起碼在大致的方向，沒有問題。
此方世界本就有自己的修行之路，是混元金斗在十七萬年的突然降臨，才改變了這一切。
唐緣若有所思道：“那按大聖所言，我們這個世界豈不是已經歷經過一次末劫了。”
流雲大聖點了點頭，“若非諸教神祇，在十七萬年前我們的世界就已經毀滅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可是能再多堅持十七萬年已是極限，現在……終於撐不下去了，此次血戰便是我等最後的超脫之機。”
“超脫之機？”
“正是如此，上次血戰得勝之後，我許下的願望，便是離開此界，可卻未能實現，但也得到了關鍵的訊息，若想不與此界共沉淪，前往其他世界，唯有把握住這次機會！”
“所以大聖的意思是？”唐緣抬頭問道。
“道友願不願意與我合作，血戰得勝後，你我都有機會，前往他界。”流雲大聖平靜的看向唐緣。
“大聖為何選我？”唐緣目露不解，“雲驪教的兩位大聖冠絕天下，又是前次血戰勝者，有地利優勢，想贏下這次勝利想來是不難吧。”
流雲大聖搖了搖頭道：“正因為本座是前次勝者，所以此番才會淪為眾失之的，據我所知，那兩個老鬼已經聯合在了一起。”
“而且……”他目露笑意看向唐緣，“小友不會以為，在雲川城，發生的事能瞞過本座吧。”
唐緣晉升五境以來，發現這“大聖”之境，除了在神通豐富處，不如地仙界元神之外，其他各處，並不輸給真仙太多。
而流雲大聖，又坐鎮雲川城多年，乃是積年“大聖”，雲川城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的視線。
如此境界是“大聖”之下的人，絕難想象的，正如“天人之隔”一般。
唐緣此次之所以再臨雲川城，便有幾分試探流雲大聖之意。
“道友與其他神使明顯不同。”流雲大聖澹澹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自我意識，這是很多人都沒有的東西。”
“哪怕是生死自由這般大事，在他們眼中，也並不重要，有很多人認為，世界毀滅，方是神祇所願。”
“而且道友晉升大聖之事，尚屬隱秘，就連你被召喚而來之事，老道我也做了遮掩，等到血戰開啟時，絕對能給那群老傢伙們一個驚喜。”
“那我等的敵人，便是他們嘍。”唐緣笑吟吟回道。
暗含之意，便是同意了合作。
流雲大聖雙眸微亮，澹澹笑道：“道友明智，你我聯手，便是再多蠢物阻擋，那也不在話下了！”
……
和流雲大聖的座談，一連持續了三天，除了對隱秘歷史的交流之外，兩人還簡單切磋了一番。
流雲大聖不愧是世上最強的大聖之一，以唐緣估算，哪怕他不留餘地，用出全部天罡大神通，也難以匹敵。
畢竟他修行的並不是《矯然若龍》，唐緣最為倚仗的底牌……超然位格，對其難以形成徹底壓制。
不過，唐緣畢竟剛剛晉升，打不過流雲這般資深大聖，也很正常。
雖然和流雲大聖達成了口頭上的合作，但唐緣對其的說辭也並未全信。
按流雲所言，他是覺醒了自我意識的神使，所以才想脫離和此界共沉淪的命運。
若唐緣真是本土修士，一張白紙，還真會被他這番說辭騙住，但他來自外界，又對“偉世之龍”知之甚深。
一界沉淪，絕大多數普通人的確會隨界消亡，但“大聖”級數的存在，若想前往他界，也絕非不可能之事。
尤其是流雲這般“大聖”巔峰的存在，一定會感受到來自天界，九幽甚至其他世界的隱隱召喚。
流雲想要贏得血戰，絕不會是僅僅為了前往他界這一簡單目的。
不過，越有陰謀算計，對唐緣來說，越是好事，這才便於他了解此界真相。
離開雲川城之後，唐緣也並未迴轉龍泉，而是悄然綴在了悻悻而歸的方落身後。
前次方落遭遇了那番詭異之事後，回到混元教總部，也未查出什麼不妥，徹底觀察了近一年後，才再度來到雲川，爭奪秘鑰。
在血戰中，持有金鑰之人，能獲得三次強化神使的機會，甚至可以用這三次機會，強行突破大聖。
而每次血戰，只有六枚金鑰，三枚會出現在靈脈所在之地，也就是雲川城，三枚則是隨即散落在世界某處，很難尋找。
只不過一位參戰者只能持有一枚金鑰，雲川城的三枚，除了雲驪教的一枚外，剩餘的兩枚則是分給了除開兩大帝國之外的其他密教，任由其競爭。
這也是雲驪教防止自己真的成為眾失之的，被十一家密教齊齊圍攻，做出的些許犧牲。
不過唐緣位臨雲川城後，自然而然的取到了一枚，而剩下的一枚則是被青雲教得了去。
此教在十二密教中，位於第二序列，僅次於雲驪等三大密教，要比混元教和復甦社都強上不少。
方落此行失利，本就煩躁，每次來到雲川城，都會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失去了那枚本來已經尋到蹤跡的“金鑰”。
可方落卻不知道，更倒黴的事尚在後面。
他自認隱蔽的行蹤，卻已綴上了某位不懷好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