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老者神色淡漠地掃視了下方的羅煙宗眾人一眼,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羅煙宗宗主身上,淡淡言道:
“貧道乃玉清宗外務殿行謁堂堂主周樸,今日特奉命前來收取供奉,還請爾等速速準備要交付的資源!”
說罷,他便從袖中抽出了一枚玉簡,下一刻,玉簡便穩穩飛到了羅煙宗宗主手中。
羅煙宗宗主一臉恭敬地雙手捧過玉簡,旋即往裡面探入了一縷神識,查閱裡面的內容。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面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也漸漸滲出冷汗。
十億下品靈石。
一千萬中品靈石。
十萬上品靈石。
五百件上階法器。
五十件法寶。
一百純陰體質的處子爐鼎......
半晌之後,羅煙宗宗主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周樸,滿目愁苦,卻又無可奈何地顫聲道:
“上使大人,這次的供奉數目比以往整整多了十倍,我們羅煙宗只是小門小戶,哪怕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那麼多東西啊。”
說著,他抹了把額頭滲出的汗珠,躬身祈求道:
“不知上使您可否能開恩減免一些?”
聞言,周樸眉梢微挑,面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冷聲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們羅煙宗交不出來供奉嘍?”
“上使誤會了。”
察覺到對方語氣不善,羅煙宗宗主心頭一緊,連忙賠笑道:
“在下絕無此意,實在是因為近年來蔽宗經營慘淡,連宗內弟子的修煉資源都難以為繼,您要求的供奉數量又太過龐大,委實是難以承受。”
周樸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言道:
“哼!什麼叫我要求的供奉?”
“你的意思是說,是貧道在裡面中飽私囊,擅自增加了收取供奉的數量嗎?”
見他語氣不善,羅煙宗宗主被嚇得脊背發涼,再也顧不得其它,慌忙擺手辯解道:
“在下絕無此意,只是.......”
話音未落,周樸忽然厲喝一聲:
“夠了!”
羅煙宗宗主渾身一抖,當即閉嘴,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這個時候,周樸眸光森然的環視著身前的羅煙宗眾人,直到在人群中看見一位鍾靈毓秀,朱顏殊色的少女後,方才稍稍緩和了下來,輕聲問道:
“這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聽見這話,羅煙宗宗主先是一愣,接著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不過他心中仍存著幾分僥倖,希望對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答道:
“啟稟周堂主,這是小女唐纓絡,只是個修為低微的小輩罷了,當不得您親自問起。”
被周樸點到名字的少女秀眉微蹙,美眸中閃過一抹濃郁的厭惡與憤怒,但很快她便在父親的眼神警告下低垂螓首,沒有做聲。
周樸似乎早已料到羅煙宗宗主會如此答覆,輕笑道:
“雖然修為確實低了些,但是姿色倒是尚佳,貧道觀之,令愛神清骨秀,婉媚天成,乃是難得一遇的玄陰靈體,如此明珠,豈能埋沒於凡塵?”
聞言,羅煙宗宗主登時面色劇變,失聲驚呼道:
“周堂主,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玄陰靈體,是當之無愧的極品爐鼎體質!
就連在場的羅煙宗門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露出震驚的神情,也有些知曉內情的高層神色複雜,滿臉悲慼。
與此同時,唐纓絡的俏臉刷一下變得毫無血色,,嬌軀更是控制不住地顫慄起來,一顆芳心更是跌至谷底,充斥著恐懼和絕望。
然而,周樸卻彷彿根本沒注意到眾人的表情一般,笑吟吟地說道:
“唐宗主,既然你說羅煙宗無力籌集供奉,貧道就給你指條明路,只需要將令愛獻給我宗的殷神君做侍妾,屆時,貧道保證貴派的供奉跟上次一樣,只需繳納玉簡中數量的十分之一即可。”
此言一出,羅煙宗宗主頓時如遭雷擊,呆立原地。
而唐纓絡更是花容失色,羞憤交加,雪白如凝脂的雙頰上立刻騰起兩團紅霞,一雙妙目恨恨的看著周樸,咬牙切齒道:
“你,你好無恥!”
她當然知道對方口中的殷神君是個什麼德行,落在殷若拙手中的爐鼎,從沒有人活過三個月。
唐纓絡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這個卑鄙齷齪的老傢伙選中,被當做獻給殷若拙的爐鼎。
周圍的羅煙宗中人則紛紛露出憤慨之色。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次超級加倍的供奉只是幌子罷了,對方來之前就篤定羅煙宗拿不出這麼多資源,真實的目的就是為了搶走唐纓絡。
周樸並沒有理會唐纓絡的抗議,他轉頭望向臉色煞白的羅煙宗宗主,臉上浮現出譏諷的笑容:
“怎麼樣,唐宗主考慮得如何了?貧道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們如果能補齊供奉的話,貧道扭頭就走,絕不為難。”
“否則的話,你們就是拒絕納貢,蔑視上宗,貧道只需往宗內修書一封,屆時羅煙宗滿門上下,皆為灰灰,雞犬不留!”
說話間,他的神態語氣愈發囂張跋扈,殺機畢露,讓羅煙宗的修士們相顧駭然,面如死灰。
沒有人敢出言駁斥,雖然周樸的修為只是元嬰後期,在場修士們聯手之下,分分鐘就能將其誅殺當場。
但他身後所代表的玉清宗卻如同巍峨山嶽一般壓在眾人心頭,令人喘不過氣來。
羅煙宗宗主深吸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滾的怒火,沉默片刻,才開口道:
“三日!請上使給在下三天時間考慮,到時候在下必能給閣下一個滿意地答覆!”
聞言,周樸眼眸微眯,盯著羅煙宗宗主看了良久,這才點頭道:
“好,那就三天之後吧,記住,別耍什麼花樣,否則的話,哼哼......”
話未說完,他徑直回到了飛輦中,飄然離去。
將轎廂中的禁制開啟後,周樸立刻向身後的手下交代道:
“讓羅煙宗內的暗線看得緊一點,一旦那邊有任何不尋常舉動,立馬通報於我!”
說到最後,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冰寒刺骨。
剛才他之所以那麼好說話,其實是因為他敏銳的感應到了羅煙宗宗主當時所表露出的一抹殺意,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他可不想為了討好殷若拙而冒丟掉性命的風險,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三天時間,正好可以從羅煙宗附近的門派內叫過來一位化神當保鏢。
憑著玉清宗的威勢,沒有門派敢拒絕他的徵召。
到那個時候,門中沒有化神坐鎮的羅煙宗就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想到這裡,周樸面上的表情終於舒展開來,悠然躺在了軟榻之上,享受著身旁兩名爐鼎的溫柔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