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跟秦夜、何子虛談的很好。

能不好嗎!

放血的是風沙,而且不得不放。

既然必需要放,不如放給盟友。

起碼是準盟友。

就算三人還談不上完全一條心,至少是同一掛的。

風沙跟何子虛是鐵打的交情。

尤其兩人在利益上糾葛很深。

從辰流到三河幫,再到昇天閣,他、何子虛和雲虛三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根本密不可分。

若非四靈和隱谷之間確實隔著鴻溝,何子虛肯定也位列核心,甚至夠格執掌。

秦夜則是多次用實際行動選邊站。

選邊之前認真考量利弊,選定之後站得特別徹底,一往無回。

的確很理智甚至冷酷,風沙卻特別喜歡跟這樣的人搭伴結夥。

這種人的一切行為其實都是可以預測的,不會隨便天馬行空。

哪怕背叛都是可以提前推測出來的。

因為背叛無非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反過來說,風沙權衡利弊後的選擇可以決定人家是否會背叛。

主動權還是在他手裡。

這次分餅之後,兩人在利益上高度一致。

只要東鳥大局不動,誰也不可能背叛誰。

那樣等於背叛自己。

秦夜不是雲虛,功利、短視,自以為是。

不會腦袋發熱,衝動不計後果,幹些“以為佔便宜,其實賣自己”的蠢事。

秦夜這種人絕對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利益。

言笑晏晏之中,三人達成了基本意向。

具體細節當然並不是現在就能敲定的。

不過,足夠讓三人一致同意共進同退。

此時,午宴早就過去,臨近晚宴時間。

歌舞伎大都撤去,只剩少許舞樂以伴內席,未有歌舞伎再登彩臺表演。

湖左的百姓們已經散得七七八八。

內席的貴賓們拎著酒壺忙著交際。

風沙終於回來找周峰了,讓人在閣樓設宴,給周峰引薦秦夜與何子虛。

入席之後,風沙給周峰介紹了何子虛。

四靈和隱谷中人對外都有別的身份,根本不會向外人透露內部的職務。

隱谷強點,沒捂得那麼嚴實,何子虛說自己能代表隱谷協調東鳥各方面關係。

四靈就真的密不透風了,秦夜連四靈身份都沒提,笑說自己是個跑腿打雜的。

周峰倒沒有懷疑秦夜的身份。

風沙乃是四靈高層,這是確信無疑的,介紹自家人給他,並沒什麼好懷疑的。

可是,對何子虛的身份確實存有疑慮。

奈何礙著風沙的面子,不好當面質疑。

一直將信將疑,打算回去後再來查證。

周峰的經歷有些特別,還不算位高權重的時候就知道四靈和隱谷的存在了。

當年周峰犯罪充軍,因作戰勇猛,且有勇有謀,逐漸升為靜江軍中級將領。

洪烈宗看中了周峰的潛力,設法與之搭上了關係。

洪烈宗主要紮根南唐,在東鳥並沒有太大的勢力。

只能選擇一些小人物,無非是想廣撒網、多撈魚。

頂多幫點小忙,資助點錢財,幫忙拉拉關係之類。

周峰的確能混,逐漸結交了些意氣相投的好友,並結為兄弟。

那時還不是“十兄弟”,只有“四兄弟”。

老大王魁,老二週峰,潘叔三行三,解文表最小。

王魁那時還不是靜江軍軍使,卻是四兄弟中地位最高的。

已經屬於朗州軍高層。

後來王魁想爭靜江軍副使一職,周峰找到洪烈宗求幫忙。

洪烈宗這時已經關注周峰很久了,早就把他查了個底掉。

查出周峰有著非常顯赫的遠房親戚,正是身居南唐司徒高位的周家。

最關鍵,周司徒乃是洪烈宗的高層。

所以,洪烈宗方面答應周峰的請求,全力相助王魁升任靜江軍副使。

王魁一朝沖天飛起之後,並沒忘了提攜兄弟。

周峰也沒忘了洪烈宗的恩情,在權力範圍內給予洪烈宗最大的方便。

四兄弟相互扶持,加上有洪烈宗鼎力相助,王魁很快便問鼎靜江軍。

王魁成為靜江軍軍使,周峰成為靜江軍副使。

潘叔三和解文表雖然升官,可惜沒有那麼高。

主要是位置就那麼多,王魁需要平衡各方,不可能全分給自家兄弟。

好在靜江軍和武平軍同屬於朗州軍。

兩人便離開靜江軍,去武平軍任職,為王魁後來接掌武平軍鋪了路。

總之,到了朗州軍這個層面,洪烈宗就完全幫不上忙了,也不敢幫。

因為朗州軍是東鳥皇儲王萼的勢力,王萼整天想著造兄弟的反,自己做皇帝。

涉及東鳥皇權之爭,那是四靈和隱谷的戰場,明裡暗裡那可是打得血流成河。

借洪烈宗八百個膽子也不敢摻和進去。

周峰就是在這時,知道了四靈和隱谷這兩個近乎凌駕於皇權之上的龐大存在。

更對兩方彼此間不共戴天的態度有過好多次切身的體會,至今記憶猶新。

所以,他不相信隱谷高層能和四靈高層同在一張桌上喝酒,還談笑風生。

大凡舉足輕重的人物,百家都會以各種方式讓其知道自身的存在和存在的意義,以及存在的能力。通常都是以下馬威開頭,以施恩惠收尾。

其中以四靈和隱谷最為上心,能力也最大。

周峰身邊自然也有四靈和隱谷安排的人物,算是特意留下的聯絡渠道。

可用也可不用,通常都會留下來備而不用。

如果何子虛真是隱谷高層,想要證實不難。

任何有一定規模的組織都不會允許有人打著自家旗幟在外面招搖撞騙。

風沙當然沒指望今天這頓酒席能談成什麼。

等周峰迴去後證實了秦夜與何子虛的身份,什麼都不用談就已經成了。

散宴後,何子虛急著走,一轉眼就沒影了。

雖然他是王塵子的代言,在隱谷內部並不直接掌權。

他可以做決定,但是必須透過本地隱谷來具體實施。

需要趕回去安排很多事,尤其要立刻跟王塵子發信。

秦夜則不然,實權在握。他決定了,這件事就定了。

理論上需要東鳥總執事點頭。

實際上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玄武負責內衛,可以查自己人,他是東鳥玄武最大的頭。

除非東鳥總執事反對,否則誰活得不耐了敢管他?

東鳥總執事正被風沙壓得不敢冒頭,不可能跳出來反對。

總之,秦夜閒得很,硬拉著風沙不肯走,說是想去看嶽州的夜景。

風沙啞然失笑:“是不是還想讓我叫上我家雪兒啊?”

秦夜就笑。

自從何子虛到了嶽州,他幾乎找不到機會跟宮天雪獨處。

何子虛今天肯定沒空,此時不抓住機會,更待何時?

風沙搖頭道:“要去你去,叫我幹嘛?”

“還不是姓何的鬧得。每次我去找天雪,他必然隨後就到,跟特麼鬼似的。”

秦夜苦惱道:“幾次之後,天雪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不再願意跟我單獨出門了,更別提晚上了。”這一頓飯吃完,外面天色微昏,將要黑了。

風沙聽完,笑而不語。

何子虛能神出鬼沒,當然是他透得風。

也是他要宮天雪注意分寸,可以早出,不能晚歸,更不能在外面過夜。

主要是青娥開了口,就算他不給何子虛創造機會,也必須要節制秦夜。

秦夜道:“咱倆怎麼也算一家人,你可不能偏心外人。”

他精明的很,知道風沙家有賢妻,為難的很。

看破不說破,只是拐彎抹角,旁敲側擊。

風沙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這就讓人去找雪兒。”

他正想著怎麼給宮天雪道歉呢!

那就讓她開開心心玩上一次好了。

有他在旁看著,秦夜這小子也沒法亂來。

秦夜大喜過望,連連點頭。

至於風沙的盤算,他心裡清楚的很。

不就是甩開風沙那麼點事嗎?

他之前埋好了伏筆,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待到宮天雪整妝出門,風沙和秦夜已經等候很久了。

因為是特意出去玩的,沒有帶太多隨從,輕車簡從。

林羊羊要安排蘇冷的事,風沙只帶著繪聲和江離離。

秦夜僅帶了兩名男侍衛,宮天雪連一個侍女都沒帶。

去哪兒玩,玩什麼,由秦夜安排,風沙並沒有過問。

三個人四輛馬車,駛上大街,一路北去。

看方向好像是去西市。

果不其然,很快到了西市附近。

風沙越看街景越覺得眼熟,這好像是去風馳櫃坊啊?

轉念一想,西市是城內最繁華的所在,好玩的都在這裡。

來這裡很正常。

結果秦夜的馬車直接領頭去了風馳櫃坊,在街邊停下來。

風沙有些懵逼。

秦夜應該不缺錢吧?就算缺錢,不過出去玩一趟而已,用不著現借錢吧?

忍不住把腦袋伸出車窗打量。

正好看見秦夜從馬車上跳下來,直奔櫃旁邊的潘家醫館。

然後就看見小竹從醫館走出來。

青衫男裝,身上斜挎一個小方箱,像個藥箱。

秦夜笑嘻嘻地跟小竹打招呼。

風沙昨天在潘家醫館喝多了,有點酒後亂性,小竹當時氣鼓鼓地走了。

人家處在氣頭上,他就沒有去找不自在,打算有空了再找機會哄哄呢!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等等,秦夜什麼時候跟小竹這麼熟了?

風沙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見秦夜領著小竹施施然地向他的馬車走來。

“這可是一位大豪客呢!”

秦夜邊走邊笑道:“只要治好了他的傷,保證你下半年都不用開張了。”

風沙見小竹往車窗這邊看過來,下意識縮回了腦袋。

心裡把秦夜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小子特麼故意的吧!

肯定是故意的!

馬車一到,小竹就出門。

說明秦夜臨行之前派人提前來通知過,小竹早就在醫館裡等著他來了。

分明有預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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