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冬三人組時隔三個多月重新匯合,默契依舊,安安靜靜跟在後頭。

距離不近不遠。

基於公主剛才當眾哭了一場,三人相當注意公主氣息,擔心她待會回過神來後悔惱羞成怒。

當然,承受後果的肯定不會是他們仨。

這麼想想,公公有點可憐。

“怎麼這麼久沒動靜,映冬,你去看看?”三人擔心良久,前頭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伯安沉不住氣,杵了映冬一下。

映冬更用力杵了回去,白痴,“看什麼看?我家公主睡著了!”

“……睡著了?”

“剛才聽到公公在金鑾殿的訊息,公主是一路跑過來的,可不累壞了唄。”

伯玉伯安沉默,之後站在離風殿守大門都沒再開口說過話。

雲鳶歌確實累壞了。

常年五體不勤,跑了半個時辰,停下來後腿就抬不動了。

加上稀里嘩啦哭了一場,被熟悉的氣息環繞時,猶豫都不帶一下,安穩睡了過去。

那個懷抱於她,早已是最可信賴,最安全的港灣。

蘇伯言把人抱進內殿,輕輕放在長榻上。

及後坐在旁邊,靜靜看著少女香甜睡顏。

視線滑過那雙微微紅腫的眼時,頓了下,指尖輕撫她尚溼潤的眼睫,撫去眼角殘留的水痕。

轉眼,便痴坐一個晌午。

期間映冬守在門口,沒讓任何人去打擾。

十月底已經入秋,天氣沁涼,半開的窗戶有斜照陽光投進殿內,照起半空浮塵。

雲鳶歌醒過來時,眼睛惺忪,視線尚模糊,眼前男子沐在明光之中顯得不太真切。

“蘇伯言。”她輕喚,努力睜大眼睛,同時伸手去觸碰那個影像。

小手剛舉起,便被微涼大手攫住,帶著她的手,貼上他臉頰。

“是我,我回來了。”

雲鳶歌眨眨眼睛,等看清之後,小嘴一扁,又想哭了。

“蘇伯言,我剛才哭得時候你怎麼不攔著我,我臉全丟盡了!”

“想起來了?”蘇伯言難得神情微愣,繼而忍俊不禁。

這樣的反射弧,他覺得,他無話可說。

“死都忘不了。”

他笑出了聲,“無妨,他們不敢宣揚。”

“要是宣揚了呢?”

“唔……以後,我會讓所有人都羨慕你。”

“真的?”

“真的。”

雲鳶歌眼淚收放自如,這邊廂水光還沒溢位來,聽了蘇公公一句話,立馬就被她收回去了。

這才有空好好打量她家蘇公公。

三個多月不見,他瘦了些,面板依舊白皙,只是眼角眉梢難掩倦意。

察覺到他隱藏的疲倦,雲鳶歌所有撒嬌告狀的心思隨即消散。

她在宮裡雖然遇上不少事,但是多有驚無險,最後都還回去了,小事情沒必要煩累她家公公。

大事,一時半刻解決不了,也用不著現在就提。

相比她遭遇的那些,蘇伯言一個人在外奔波,承受的遠比她要多得多。

防小人,防天子,他從來都是孤身奮鬥的。

而她,好像什麼都幫不上他。

“蘇伯言,你累嗎?”

“不累。”他道。

“胡說,都有黑眼圈了。”

他凝著她,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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