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鳶容沒有醉倒路邊的可能。

迅速跑離蘇伯言視線後,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

撫著被嚇得砰砰跳的胸口,都不知道該不該感謝蘇伯言還有讓人醒酒的功能。

啐!怎麼就撞上那場面了!

不,還好她撞上去了,不然雲十三那貨怎麼吃虧的都不知道!

媽的,沒腦子的貨,還對她滿臉嫌棄!

想起自己挨的那些眼刀子,雲鳶容氣得又喝了兩口烈酒。

因著有宴會,宮裡得用的奴才多去那邊伺候去了,御花園裡轉幾圈也遇不上個人,雲鳶容也沒顧忌形象,晃盪到湖邊某個角落,便席地坐了下來。

抬頭,是刺眼的陽光。

低頭,一湖的波光粼粼。

微風從湖上吹來,帶著湖的水汽,些微涼。

雲鳶容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怔怔望著虛空出神。

腦子裡交替各種各樣的眼神,審視,探究,評估,算計,嘲笑……

身後有輕微腳步聲響起,由遠而近,她沒有回頭。

“十三,你說姐姐我值多少錢?”

“公主,有身份,有錢……娶了我能得的好處確實挺多啊。”

“人人都喜歡公主,沒人喜歡雲鳶容,哈哈哈!搞不搞笑?”

連從小到大深信不疑的人,原來都只是在算計她能帶來的好處,嘖。

真他媽的。

“沒一個好東西!全都不是好東西!憑什麼……都欺負我?”

話音漸漸低下去,雲鳶容哈了一聲,仰頭灌酒。

還沒喝到,酒瓶就被人劈手奪了過去。

“雲十三,”雲鳶容也不生氣,扯唇笑了笑,“姐心情好呢,幹嘛搶我酒?管天管地管你姐?蘇伯言把你一個人丟下了?”

扭頭,看清身邊站著的人後,雲鳶容愣住。

一襲月袍,身姿修長,清潤如涼玉。

“喲,是夏侯世子啊。”

夏侯亦隨手把酒瓶扔進蓮池,動作乾脆利落,也不說話。

這鳥樣看得雲鳶容心頭火氣,要不是對方身份不好惹,真想撓他一臉。

怎麼滴?上趕著找茬來了?

男子視線在她臉上清掃,取了手帕遞到她面前,“擦擦吧。”

“幹嘛?”雲鳶容語氣十足惡劣。

男子也不惱,“妝花了。”

“……”

雲鳶容連忙爬到池邊,就著水影端詳自己的臉。

眼睛下面糊成一片,掛著兩道黑線從眼瞼直達下巴尖。

這形象跟鬼能比美了。

艹!

飛快搶過手帕往臉上搓,雲鳶容給自己挽尊,“天太熱,出汗了。”

她沒哭。

那兩道黑色軌跡絕對不是眼淚衝出來了。

嘖,流年不利,怎麼就讓這傢伙給瞧見了?

沒人回答,腳步聲響動,漸行漸遠。

雲鳶容手頓住,回頭,視線裡是男子逐漸走遠的背影。

在在證明人家剛才是恰好經過。

就那麼恰好的,看到了她最丟人的一面。

“喂!等會,本公主有話要說!”眼看人就要走遠,雲鳶容顧不上別的,忙追了上去。

“何事?”男子頓住腳步,側身。

“剛才你什麼都沒看到,也不準跟人講!”衝到男子面前,雲鳶容揚起下巴,盛氣凌人。

“十二公主是在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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