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對上王進陰戾的眼,蘇伯言淡淡一笑,“王掌印過獎,蘇某不敢當。不過蘇某總算沒有食言,也不負掌印一番照顧。”

王進一口老血在喉,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是,蘇伯言沒有食言,幫他摘得乾乾淨淨。

可是蘇伯言把罪名全部安在他手底下人頭上了,事情一結案,他那些乾兒子、在後宮埋下的暗樁、在前堂拉攏的人際關係會隨之頃刻毀於一旦。

蘇伯言藉著這件事情毀了他幾十年辛苦打下的半壁江山!

而且此事過後,他手底下還留著的人也勢必跟他離心,擔心自己哪天也會做了替死鬼!

蘇伯言挖空了他家財,架空了他勢力!最可悲的是他到現在才明白蘇伯言把他摘出來的真正用意,是為了讓他繼續杵在皇上面前當擋箭牌!

王進眼睛嗜血,恨不能把眼前人凌遲,“蘇、伯、言!”

“蘇某知掌印心痛難當,但是保重身體為要,別為了那些個不肖子孫太過傷神,司禮監還需要掌印操持。”

眼看著王進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眼睛裡的毒濃的快要滴出來,蘇伯言淺笑頷首,轉身揚長而去。

“噗!”血箭噴口而出,王進直挺挺仰倒。

這邊廂,花圃旁邊兩人早就看到蘇伯言了,奈何門口有衛兵守著,兩人不敢湊上前去。

等蘇伯言跨出大門,雲鳶歌忙朝人招手,要不是手腳太僵她直接就蹦過去了,“蘇伯言!”

男子腳步毫不停頓往她走來。

“後面那個是王進吧?你說什麼把他氣成那樣,都倒地不起了。那老東西今年六十歲了,不會被氣中風吧?”抑制不住好奇,男子剛到眼前雲鳶歌就揪著他袖子,議論他身後倒地後被守衛抬走的人。

瞧了眼揪住蘇伯言衣袖那隻爪子,雲鳶容嘴角抽了好幾下,愣是沒能發出聲音。

震撼挺大。

就這個貨色,蘇伯言怎麼沒一巴掌把她拍下去?看上她哪了?

蘇公公臉上表情絲毫未動,端是自然由著小爪子掛在那裡,“王掌印年紀大了,激動起來身子確實有些受不住,不過公主不用擔心,宮中御醫都是有真才實學的。”

雲鳶歌、雲鳶容,“……”

狠還是蘇伯言狠。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兩個公主扒拉個太監杵在這裡終歸不太好看,後頭守門的倆衛兵朝這邊看了好幾眼了,雲鳶歌牽著蘇公公的袖子,決定換個地方談正事。

“蘇伯言,外面好冷啊,你送我回離風殿。”

“好。”

“十三妹妹……”雲鳶容微笑,伸手想偷偷擰雲鳶歌一下,提醒她說正事。

手還沒碰到人,人就被蘇公公輕輕拉開,正好讓她的手落空。

“十二公主是為陳大人的事情來的吧。”男子側眸,眸色淡淡的,說話也恭敬。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雲鳶容就是不敢在這個人面前跋扈,對上那雙眼睛,總覺得心裡發毛。

咳了聲,雲鳶容道,“聽說明天案子會正式宣判,我跟陳大人是表親,對他的事情難免關心些,不知道公公可方便透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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