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鳶歌臉頰冒煙。

飛快把腳收回來,用裙襬包裹藏得嚴嚴實實,就這樣也沒壓下一股股往上躥的熱氣,氣得她說話都磕巴了。

“你怎麼能摸摸摸摸摸我的腳!”放肆!

空落手心在半空呆滯片刻,蘇伯言若無其事將手收回,緩緩抬眸,“公主——”

“女子的腳是不能被夫君以外的男子看的!男女授受不親!你——”輕薄我!這三個字雲鳶歌實在沒臉說出口,要是眼睛能殺人,她要把狗太監殺一百遍!

少女似乎真的被氣狠了,水潤剔透眸子覆了一層薄薄水光,眼圈通紅,瞳仁瞪得大大的,氣惱羞怒交織,於杏眸染出讓人心顫的瀲灩。

蘇伯言看著,啟唇,慢條斯理將被打斷的話吐出來,“——奴才是太監。”

“……”雲鳶歌眼裡羞怒凝滯,隨即迅速枯萎,化為天大的尷尬。

“太監是內侍,各宮殿娘娘身邊還有太監專職服侍更衣沐浴,奴才替公主檢視一下腳傷算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公主對奴才的身份可是有所誤解?”

公主整個人已經羞愧得貼到地上,還心虛,壓根不敢對上男子疑惑目光,以致錯過了他眸底暗色。

她對蘇伯言有什麼誤解?誤解就是她把這狗太監當男人看了。

忘了將來的九千歲蘇公公,是個早就五根清淨的。

雲鳶歌覺得自己臉皮被自己揭下來放到了地上使勁揉搓,沾了滿臉泥。

這種感覺有點麻木。

果然沒有最丟人,只有更丟人。

每一次每一次丟人都是在蘇伯言面前,這貨應該跟她一樣麻木了吧?

這麼一想,雲鳶歌得到了心理安慰。

“……好像不怎麼疼了,”擺回若無其事神色,雲鳶歌飛快套上繡花鞋,“可能是有公公在旁,本公主連腳傷都好得特別快。”

夜幕已降,昏暗光線下,公公表情看不清,過了會聲線才響起,“能對公主有助益,是奴才之幸。”

話畢,公公伸手輕易將公主扶起,“天色不早,十一月天涼,公主若是回去晚了,晚膳只怕要涼了,奴才先送公主回去。”

“有勞公公。”裝作一瘸一拐,回去路上雲鳶歌用十八般武藝拖延時間,非常成功。

只是她總有種錯覺,她不是被扶著走的,是被拎著走的。

回到離風殿,酉時中早就過了,公主揮著小手跟公公作別,等對方人影一消失,強壯的鎮定立即戳散,公主整個蔫吧。

藏在繡花鞋裡的小腳,腳指頭不停蜷縮,媽的狗太監那手是被火烤過嗎?她的腳到現在還發燙。

八字不合,天生相剋!

“公主,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殿裡,映冬身影很快出現,嘴上叭叭叭的,邊說話邊往殿外瞭望,“剛才那人好像是蘇公公?這個時辰,公公不得到皇上跟前伺候麼?”

雲鳶歌頓了下,眼睛biubiu看著小丫鬟,緩緩笑起,“是該在皇上跟前伺候。映冬啊,明兒一早你就出去探探承明宮的風聲,有好訊息立即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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