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息怒!”雲鳶歌冷笑,“剛剛臣妹說了忠言逆耳,若為明君,自然能分辨忠奸。皇兄如果覺得臣妹冒犯天威,臣妹甘願受罰!”

給她家蘇公公塞美人?

給太監塞美人?

沒有比這更膈應她、更膈應蘇伯言的事情了!

狗屁皇帝不幹人事,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都塞人來搶她男人了,她要再縮著就不只是鵪鶉,她是王八!

昭帝瞪著面前跟他對視分寸不讓的女子,氣喘不勻,從頭紅到脖子往下,頸上青筋直冒。

反了反了反了!

什麼人都敢在他面前造次了,以後還有人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雲十三仗的誰的膽子!

昭帝下意識張口要喚人來,視線不經意觸及後方椅子上緩緩站起來的身影,聲音頓時卡在喉嚨,噎得他渾身發疼。

張公公這次壓根沒踏進御書房的地兒,縮在門口邊上,老身板靠著牆壁,不停拍胸口。

人年紀大了,不經嚇,真不經嚇。

裡面修羅場老公公不敢看,光聽著聲響腿肚子都一直在打顫。

要不行了。

裡頭,昭帝幾次深呼吸也沒能壓下臉上怒紅,扯唇冷笑,“忠言逆耳?不若說你多管閒事。朕賜下美人是給長信侯的,長信侯還沒說話,輪得到你替他做決定!”

“……”雲鳶歌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闖進來之後,蘇伯言幾乎一句話沒說過,連點動靜都沒有。

轉身,看著不遠處負手而立噙著淡笑的男子,雲鳶歌皺眉,“蘇伯言?”

皇帝說他還沒說話,意思是,從張公公去通知她到她跑來這裡,中間那麼長的時間裡,蘇伯言一直沒有開口拒絕皇帝的“賞賜”?

他接受那些美人了?

問題是他要那些美人來做什麼?能看不能吃,何況他又不喜歡。

凝視女子,透過她眼眸直看到她眼睛深處,片刻後,蘇伯言臉上笑意轉深,變得真切。

“公主不用替奴才擔心,皇上看我長信侯府沒什麼人手可用,所以賜下幾個伺候的丫鬟罷了。”

昭帝,“……”剛才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是,蘇伯言壓根什麼都沒說。

看看蘇伯言若無其事的樣子,又看看被一句話安撫怒氣轉薄的女子,昭帝心火騰的往上躥。

合著蘇伯言這個佞臣,故意耍著他玩,讓他在十三面前扮黑臉?

他又被蘇伯言利用了!

這種佞臣,就該被推上斷頭臺砍頭一百遍!

昭帝在心底狂罵蘇伯言並且演練砍頭一百遍的時候,雲鳶歌又轉過身來,朝他恭敬行了一禮,“皇兄,剛才臣妹口出無狀並無惡意,只是擔心皇兄此舉被人誤會,才心急了些。皇兄君子大量,還請原諒妹妹。”

“……”昭帝閉眼,渾身無力,“張公公,送!客!”

公主跟公公就這麼被“趕”出來了,至於之前君臣兩人在裡頭說了些什麼,暫時無人知曉。

雲鳶歌只知道肯定不尋常,不然皇帝也不能夠生生忍成關公臉,最後還把他們給放了。

“蘇伯言,你跟皇帝到底怎麼回事?”

“無事,不用擔心。”

“那他——”雲鳶歌回頭看了眼已經關上的御書房門,隱憂未除。

蘇伯言也隨著她的視線看向那處,笑了下,“他?一個欠管教的巨嬰罷了,不足為懼。”

“……”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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