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突然死寂。

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璟王定定瞧著蘇伯言,良久,才嘶啞著嗓音開口,“沒想到長信侯這麼快就查到我兒身份。只是有一點我務必要解釋清楚,當初把小寶秘密送走,是為了在奪嫡之戰中為他謀求一條生路,以免我璟王府血脈斷絕,也幸得孟府肯施以援手,小寶才能快快樂樂長到現在。”

頓了頓,璟王垂眸,看著自己外袍下右腿處的空蕩,“成王敗寇,我落到現在這副模樣,並沒有怨恨過誰。但是從始至終,我都不曾生過讓我兒去爭什麼的心思。”

“王爺通透豁達,蘇某甚是佩服。”蘇伯言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淡淡的。

璟王為此皺眉,“長信侯不信本王所說?”

蘇伯言笑了下,視線亦落在璟王斷腿處,“身有殘疾者不能為君。王爺落到這般境地,對那個位置便是有心也無望。但平心而論,若是有望,王爺真的能保持無心嗎?”

“……”璟王動動唇,在蘇伯言似乎洞察人心的銳利眸光中,怎麼都吐不出那個“能”字。

若是有望,能依舊不生野心嗎?

說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生在皇家,誰不想登上那個至高位置,不作為不是沒有野望,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是有心無力。

一旦攫到希望,誰又能真的忍住誘惑?

畢竟,一朝登頂,便是入雨化龍,天下皆俯首。

半晌,璟王才再次抬眸,深深凝著蘇伯言,“既然如此,長信侯此次登門,真正目的又是為何?”

既然猜測他仍然心存野心,又為什麼要上門來對他說這番話?

就為了戳穿他的面具嗎?

“長信侯須知,如今外頭人人都在暗地窺探,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風向。”

蘇伯言揚唇,“王爺說的是,所以,我來了璟王府。”

“……長信侯好算計。”

璟王強忍嘴角抽搐,面對蘇伯言始終平靜淡然的臉,竟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不愧是蘇伯言,將什麼都算計到盡。

昨夜長信侯府新居設宴,前往赴宴的全是朝堂上位高權重的人物,處處彰顯出蘇伯言如今在朝的地位。

如此引一眾人等趨之若鶩不說,昭帝也會對蘇伯言更加忌憚。

但是今天蘇伯言來璟王府走一遭,情況又會變得大不相同。

他璟王是個殘廢還有誰人不知?他璟王早就絕後誰人不知?蘇伯言放著其他人不去交好,竟然來了璟王府。但是對一個殘廢,有什麼好期待的?又有什麼好忌憚的?

此舉既能暫時澆滅朝臣熱情,也能消解昭帝疑心,一舉兩得。

蘇伯言在喧囂塵上的謀逆流言中,完美身退。

這個人,手段讓人心驚。

話已經說完,蘇伯言起身告辭,“今日多謝璟王招待,改日可來長信侯府,蘇某掃榻相迎。”

璟王,“……”說不出話來。

實在難以做到像蘇伯言那麼雲淡風輕。

畢竟忍受憋屈,已經是一件相當費力的事情。

他自殘廢後閉門不出,不代表已經修行到心如死水的程度。

還是會惱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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