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就不必了。”蘇臨曦鑽入被窩,在榻上躺好,“估計明後日就會有訊息到京都。到時候,你肯定得去跟大臣們議事,我不能耽誤你休息。”
說罷,她就乖乖閉上了眼睛。
而江暻濘則是在她閉眼後,伸手一撈,直接把人攬入懷中,“可是我想陪你說說話。”
他埋首靠在她頸邊,輕聲道,“阿曦,你弟弟他…”
“沒事,眼下這樣也挺好的。”蘇臨曦扣住他的指尖,彎唇笑笑,“不管怎麼說,他能活著回來就好。”
默了默,她又是一聲輕嘆溢位唇畔,“其實現在想想,期間種種巧合,也挺明顯的。只是,我們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罷了。”
“他不跟江山彙報我的身份,在你以四方齋東家的身份出現在我身邊時對你抱有敵意,在母親生辰那日出現在柊南山附近,還有南安這個名字…”
“蘇家世代鎮守南疆,他應當是盼望著,南方安寧永定吧。”
說著,她不由又吸吸鼻子,“南安南安,他用了心,我們卻不知道…”
“還想哭就哭吧。”江暻濘揉揉懷裡人的腦袋,柔聲安慰,“你在我面前,可以任性一些,不必逞強。”
她性格雖剛強,卻也有一顆柔軟的心。
他希望,在自己面前,她可以暫時放下那些剛強,做一個柔軟任性的小姑娘。
“沒逞強,我確實哭夠了。”蘇臨曦側過身,往江暻濘懷裡拱了拱,“大概是我這人眼淚少,哪怕想想心酸,也再哭不出來了。”
“既然不想哭了,那就敷敷眼睛吧。”江暻濘起身下榻,去把自己之前準備好的小布包拿了過來,“來,試試。”
“這是…冰?”蘇臨曦尚未來得急睜眼,便感覺到一件涼涼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眼睛。
“是。”江暻濘時不時攢動位置,為她揉按,“你今晚哭得太厲害,若不冰敷一下,明兒個,眼睛鐵定腫成核桃。”
蘇臨曦拽拽被角,不出聲了。
好半晌,她才小聲問道,“我今日晚上,是不是特別丟人啊?”
想想自己當時激動的模樣,她都覺得自己有些發傻。
這模樣落在外人面前,應當很是好笑。
“這有什麼丟人的。”江暻濘勾勾嘴角,“珍惜的人失而復得,便應該是這副模樣。換做是誰,都會如此。”
仔細在她眼周揉按一圈後,江暻濘便隨手放下了冰袋,“這下好了,快睡覺吧。”
“好!”蘇臨曦應聲。
同時一骨碌鑽入江暻濘懷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子躺好。
感受到她在自己懷裡動來動去,江暻濘唇畔不由泛起一絲微笑。
今兒個她抱著蘇慕雲時,可沒有這般模樣。
這麼算算,還是他更勝一籌。
此念一起,江暻濘不由心思大好,哪怕進入到睡夢中,嘴角也泛著笑容。
涼風入室,將幃幔帶起絲絲波紋。
窗外,無聲的細雨,也將萬物潤溼。
安穩一晚過去,再踏入那金鑾殿時,江暻濘所面對的,便是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