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哪仍舊是一席輕鬆氛圍。
許側妃口中的敵人和平羅郡主口中的刀，此刻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她倆身上。
蘇臨曦正低著頭站在江暻濘跟前小聲嘟囔，“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關係…我也是因為訊息重要，才直接進去的嘛。”
“你還有理了？”江暻濘睨她一眼，衝窗邊的軟榻揚揚下巴，“過去坐著，我披件衣服就過來。”
這姑娘，在他沐浴的時候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口中居然還振振有詞！
江暻濘閉了閉眼，拉過一件乾淨外袍披好，又抱過一張絨毯，方才在蘇臨曦對面坐下，“說吧，什麼訊息？”
“哦…”蘇臨曦目光在對面人襟口處轉過一圈，發現他那襟口拉得嚴嚴實實，一點兒沒露，也就只能老實收回目光，“是二叔跟唐家那邊得到訊息了。”
她正色，“跟許家和慕容家那兩支商隊接觸幾次後，他們便發現，兩家商隊近來，時常會想方設法地與守軍攀扯關係，爭取特權。”
“這有什麼不對的嗎？”江暻濘問，“商隊為了往來方便，不都會企圖跟守軍搞好關係？”
就連出入京城大門的商隊都是，更何況是邊境。
大家相處好，對誰都有好處。
“當然有。”蘇臨曦沉聲，“明明兩國的邊軍都在各自境內管理這事，但在翊國，他們就規規矩矩，而到了南祁，心思就多了。”
“哦？”江暻濘挑眉，來了興趣。
蘇臨曦默了默，又接著道，“不僅如此，兩家的商隊還都保持著這個特性。只在南祁那邊下功夫，不在翊國這邊下功夫。”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慕容家的商隊還是許家的商隊，都是在翊國規矩，在南祁圓滑？”江暻濘眯眸。
蔥白指尖點在桌面的同時，他也陷入了沉思。
這般區別對待，著實讓人不解。
“而且…”蘇臨曦蹙眉，“關於這個問題，今日閒談時我也跟唐二公子提過一嘴。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要跟守衛搞好關係的商隊，通常是一視同仁的。”
“和平時期往來兩國的商隊，本就是為了做生意，沒有太多別的想法。想要方便自己的生意，當然是能打點的地方就多多打點了，不會有國界之分。”
“至少，他們唐家的商隊就是這麼做的。”
江暻濘頜首，“我明白你的意思。那麼…唐家在雙方都有打點，結果是什麼呢？”
“阿暻果然聰明，一下就想到這一點了！”蘇臨曦彎眸，“結果就是雙方都不是很好打點，剛剛休戰一年，邊境的守衛們心裡多多少少還有些隔閡。”
稍一頓，她又提醒道，“重點是，都一樣！”
如果說翊國這方的守衛公正無私，南祁那方的守衛圓滑，那出現上述情況，是可能的。
但都一樣，再只管一方，就太沒道理了。
“看來我們之前想錯了。”江暻濘扣在桌面的指節稍稍用力，指尖便泛起一層淺淡的紅，“他們這回行動的目標根本不在我們，而是在南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