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便跟著起身,向孟婧怡行了一禮,“母后且放寬心,這銅幣案,兒臣有信心辦妥。”

“天色已晚,兒臣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兒臣告退。”

說罷,他便恭敬退了下去。

墨色的身影不多時便融入夜色,在那無邊的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孟婧怡方才還泛著欣慰的面龐,頓時又被一抹憂愁所取代。

她雖不曾與宮嬪鬥狠,但能總理六宮,到底也是個心思深有手腕的人。方才,江暻濘哄她的話,她都聽得出來。

“娘娘,您既擔心太子殿下,為何不把事情問清楚,或是…多囑咐幾句?”淺碧垂眸,不解問道。

她在皇后身邊伺候了十餘年,只要皇后一個眼神,她便能懂其心思。

“他不想叫本宮憂心,本宮便不在他面前多想吧。”孟婧怡輕嘆一聲,語氣中無奈明顯。

之所以得過且過,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也就是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

她曾在孕時被人謀害過,雖然最終順利產子,但病根兒卻就此落下了。

養了許多年,也才堪堪多添了個女兒。

帝后總共就一兒一女,而太子還體弱多病,這樣的情況,總是會叫那些心思多的人蠢蠢欲動。

外面的情況已經夠複雜了,她也不想,在母子獨處的時候,再與他論人心險惡。

“娘娘心是好的,可這囑咐的話,說一萬遍也不嫌多。”淺碧正色,“運氣這東西,虛無縹緲,這次,恰巧遇上蘇家姑娘搭救,那下次呢?”

“暻濘是個聰明孩子,又是有主見的,相信他自己心裡有數。”說著,孟婧怡又沉思道,“倒是這蘇家姑娘…該好好兒感謝感謝。”

“不過遇刺的事情不宜聲張,本宮也不好正大光明地贈禮。”

“這樣,你待會兒替本宮給孟家送一封家書,把這事兒,交給孟家來辦。”

她不方便出面,便只能把事情交給孃家來辦。父親和兄長都在朝為官,與鎮國將軍算是同僚。

近來,鎮國將軍府風光,前去拜訪的人不少,他們孟家去結交一番,也正常。

明白了她的意思,淺碧當即頜領命退下,“喏,奴婢這就去辦。”

之前斷定製出弩箭的人就在京城,蘇家暗訪此事的人,自是也把重心都轉移到了京城。

不過,京城網路關係太過複雜,他們又沒有更明確的線索,調查,一時間又陷入了困境。

這幾日,蘇臨曦的香鋪還在整修,暫且沒有開張。她除了每日跑一趟蘇家親軍專用的演武場練練功夫之外,便也把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了找線索一事上面。

自家探尋的人沒有進展,她便只能把注意往刑部那邊打。

刑部檔案庫裡,記錄著整個翊國大大小小的案子,她就不信,那弩箭這麼些年就出現過兩次。

正好,聽二嬸說,她家那邊有位侄子去年調任刑部,如今倒是可以去找他打聽一下情況。

打定主意,蘇臨曦便叫蘭舟備了車,徑直往刑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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