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驚愕的人話都沒說完,便下意識地直接垂下頭去,先把自己的目光擺正。
這位蘇姑娘太過生猛,他還是少看少說地好。
如果他沒猜錯...跟公主殿下相熟,又姓蘇的...大概就只有將軍的那位姑娘了吧?
那位蘇姑娘,他一小小太醫,得罪不起。
她跟太子殿下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於是,默默低下頭的太醫,迅速把之前不小心瞧見的畫面從腦海中抹去,然後一板一眼地,開始回答蘇臨曦的問題,“從理論上來說,確實是這樣。”
“這藥只要喝進去,按時喝,不出明日,殿下的情況,就應當能有好轉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幾人,在殿下醒來之前,都會一直守在太子府的。”
“那就行。”蘇臨曦頜首。
把流至江暻濘鎖骨處的藥汁擦乾淨後,她便輕柔地把人又放回了被窩。
江暻濘的被褥,都是淺色,一臉病容的他被放到被窩中時,頓時顯得更加蒼白脆弱。
病懨懨的模樣,是不怎麼好看的,旁人很難生出什麼欣賞的心思來。
但他不一樣,他憔悴的模樣,只會讓瞧見他的人覺得心疼。
而那時不時便因病痛蹙起的眉頭,更是讓人止不住地生起憐惜之心。
於是,在江暻濘蹙眉的同時,蘇臨曦也忍不住跟著蹙起了眉頭。
她沒那病美人的姿態,狠狠一蹙柳眉,只會讓人覺得,這位姑娘不悅的姑娘,大抵是要發脾氣了。
哪怕是與她相熟的江幼鳶,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在偷偷瞄過一眼蘇臨曦的神色之後,她便飛快瞪了對面幾人一眼,“既然藥都喂皇兄喝過了,那便應當是讓皇兄好生將息的時候了,你們幾個,還杵在這兒做什麼?!”
公主架子一端,幾名太醫和內侍,想都沒想就直接退了出去。
至於江幼鳶本人,在確定蘇臨曦只是坐在皇兄床邊沒別的舉動之後,也是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剛剛,曦姐對皇兄動手的時候,她緊張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還以為,曦姐終於要對她皇兄出手,做出什麼驚天動的偉大壯舉了!
結果...就只是餵了個藥,幫著擦了擦喂藥時溢位的藥汁,便沒然後了...
退出臥房,並順手把門帶上的小姑娘捏了捏粉拳,有些不甘心的模樣。
閒暇之餘,她也是看過不少話本子的。
依照那話本子上面所寫,這種時候強勢喂藥,不應該都是用嘴的嗎?為什麼曦姐是捏著皇兄下頜給灌進去的?
話本子騙她?
小姑娘蹙了蹙眉,兀自轉身。
可就算是話本子騙了她,那後面擦藥汁的事呢?
藥汁順著脖子淌入襟口時,曦姐怎麼沒有再仔細一點呢?應該直接把襟口都拉開,仔細擦乾淨啊。
就拉開一點點...
曦姐又不是君子,怎麼還這般守禮?
難不成是跟皇兄相處多了,也染上這毛病了?
心頭忿忿不平的小姑娘踢著石子兒走出院子,同時,把龍城和飛將也叫到院子門口去守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