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猛然聽到這麼一句話,她心裡,還是泛起了絲絲漣漪。
她的丈夫...不想讓她活?
“回稟母后,今日兒媳與謝公子走到這裡的時候發現有人跟著,然後...”
蘇臨曦把當時的情況大致跟皇后講了一遍。
“人,是安公子自己推倒在地上的,我們三雙眼睛都看得真切,還望母后明察。”
“你胡說!”皇后尚未回應,安疏瑭便衝著兩人大喊,“那是我的妻子,我為什麼要害她?!”
“太子妃,敢作敢當!”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害她?”蘇臨曦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衝自己大喊大叫的人,“是因為你不滿意她的身份,不喜歡她嗎?”
“似乎,自蕭家出事之後,你這妻子,就再沒過過好日子了吧?”
蕭晚晴在安家過得不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貴婦們的宴會上從不見她的身影,新婚丈夫時常流連花樓,納回家的妾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就連前些日子因胎兒不穩,都得自己乘著馬車出門,到醫館去看病...
這樣的日子,不說沾上一個“好”字,恐怕,就連“平凡”二字,都沾不上。
“我確實對晚晴隱瞞出身一事有不滿。”安疏瑭大方承認,但隨即,他又一轉話鋒,否認道,“但不管怎麼說,她腹中的孩子,都是我們安家的。”
“安家的孩子,我為什麼要害?!”
說罷,他也不再跟蘇臨曦對峙,而是,轉眼把目光移到了蕭晚晴的身上,“晚晴,你說,是誰害的你!”
懷裡的人,已經痛到失聲,大顆汗珠劃過頰邊的時候,也把鬢角散落的髮絲,胡亂黏在了臉上。
黑與白的對比,分外明顯。
但就是面對這樣的妻子,安疏瑭眸中,也沒有任何憐惜之意。
他問完,便從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給蕭晚晴遞去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同時,用口型告訴她,“如果安家獲罪,你也會一無所有。”
蕭晚晴雖然已經對外界感知模糊,但在瞧見安疏瑭的警告時,一顆心,還是在瞬間猛然收縮了一下。
對方的話,就好似一柄尖刀,直接刺入了她整顆心臟。
她很想就此拉著眼前的人一起死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甘心。
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都還沒有得到,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為了一個安疏瑭,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你...”她攥著安疏瑭襟口的五指收得更緊,手背上,青筋也暴露得明顯。
見她眸中恨意浮動,安疏瑭也是慌的。
捏緊她的肩頭,他便趕忙又用口型道,“如果你指蘇臨曦,你就還是安家的少夫人。”
他自覺,對蕭晚晴還是瞭解的。
這女人極其能忍,也極其惜命,絕不是那種會為一時之氣,就拉著旁人一起去死的人。
而他說的,則是能夠動搖她的話。
如果這個時候,她選擇指認他,那安家便會因此獲罪。而她,就算因為指認逃過一劫,那卑微的身份,也會註定她未來的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