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何家與安家懲罰的聖旨,很快就從宮裡送了出去。
知道帝王震怒的內侍們,辦事時絲毫不敢怠慢。傳旨的同時,他們便依照聖旨,領著銀甲軍湧入穆旭公府,把仗責的責罰實施了。
彼時陣勢盛大,哪怕是遠遠瞧著的普通老百姓見了,也大約能明白,穆旭公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已於今年接連鬧出數個笑話的穆旭公府,又在這一段日子,被百姓們戳了脊樑骨。
沒辦法,將軍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一直不錯,穆旭公府又不成器,聲望懸殊過大的情況下再發生了這種事,大家當然都會幫著罵穆旭公府。
至於其高門貴胄的身份擺在那裡?
那也不怕!別的高門貴胄,平常人當然是不敢隨便亂說的,但被陛下下旨責罰了的穆旭公府,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罪是陛下判的,又不是普通老百姓判的,為什麼不能說?
誰敢指責,一頂“犯上”的帽子,當即就能扣下!
於是,牆倒眾人推,穆旭公府一下子便失去了往日輝煌。
同時,暫時被大家拋在腦後的何家,也沒好到哪兒去。
罰俸的聖旨一經傳下,受不了刺激的何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何家的老夫人去得早,所以這掌家的事,一直是她這長子長媳在做。整個府邸的運轉,也都是她在撐著。
如今,她一暈,何家後院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
待大夫前來,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給喚醒之後,後院的混亂,才稍稍有了一點好轉。
可根本問題沒有解決,這好轉,也就只能止步於此。
“夫人,先把藥喝了吧。”伺候何夫人的婆子端了一碗湯藥上前。
“喝不下。”眼睛一閉,何夫人便直接以行動拒絕了眼前人的勸導,“家裡現在這模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外人瞧她掌控著偌大的何家後院,都當她風光無限,實則,那些藏在背後的艱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何家家底並不厚實,不少開銷都得靠著她精打細算。但就是這樣,在某些外人看不見的地方,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好在,丈夫位居兵部尚書,每年俸祿不少,維持表面光鮮還是能做到的。
可眼下…
何夫人想到那沒了的三年俸祿,只覺得眼前發黑。
這麼大一筆錢沒了,何家恐怕連表面光鮮都維持不住了!
到時候,她該怎麼跟老爺子交代?又該怎麼在外人面前抬起頭來?!
“夫人…”端著湯藥的婆子是心腹,夫人這些年的苦,她也清楚。是以,一時間她也不知,要怎麼勸眼前的人才好。
所幸,這個時候何清洵來了。
“母親還沒喝藥嗎?”看見婆子手上端著的藥碗,他便直接拿了過來,“你先出去吧,母親這邊,我來照顧就好。”
“喏。”婆子應了一聲,便恭敬退下了。
臨走,她還極有眼色地把屋裡其他伺候的人也一併帶了出去。
頃刻過後,寧靜的屋內,便只剩下母子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