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中便又傳來了龍城和蘭舟帶著笑鬧的爭執聲音。

伴隨著兩人喋喋不休的話語,江暻濘和蘇臨曦,也暫時放鬆了下來。

七日很快過去,齊安王妃的棺槨也隨著規矩抬出了齊安王府,送往皇家陵墓。

平羅郡主傷心不已,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跟著追了出去。

而留在王府內的許瑜,則是以打理的名號,領了丫鬟婆子們前往王妃所居的長春苑,著手收拾起來。

“都趕緊的,把這地方好好兒收拾收拾。”站在院門口的許瑜聲色雖沉,但眸中卻是神采奕奕,“那些個沾了晦氣的東西,統統掃出去就是。”

“該換的東西,也一併叫人來換了。人已然去了,她的痕跡,也沒必要留下了。”

“喏。”

得了吩咐,一眾人便邁著小步迅速往屋內去了。

而之前一直著急收拾的許瑜,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跟上。

略一抬首,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長春苑的牌匾上。古樸的大字雖被掃灑的下人們打理得趕緊整潔,但歲月的氣息,還是撲面而來。

“長春…”看著看著,許瑜的嘴角便不免泛起一絲上揚的弧度,“真是個好寓意呢。”

“只可惜,這好寓意,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氣享受的。”

長春的匾額已不知在這座府邸掛了多久,字裡行間美好的寓意,也不知給過多少人祝福。

但立於這塊匾額下的人,卻不是每一個,都做到了長樂永春。

目光再在匾額上轉了數圈,那停留在院門口的俏麗身影方才輕移蓮步,輕快往內而去。

齊安王妃雖已身死,可棺槨停在府內接受弔唁的幾日,卻仍舊讓她覺得心中憋得慌。

因為惶恐害怕嗎?那倒不是。

從小家裡便教導她,心慈手軟的大善人,是沒辦法在生意場上混的。想要站得高看得遠,就得狠得下心來為自己清除一切障礙。

齊安王妃不是她的第一個障礙,也不回是她的最後一個障礙,清理掉這麼一個人生路上的頑石,並不會讓她有任何惶恐。

她只是,不喜歡那些前來弔唁的人依舊王妃王妃地叫著,也不喜歡,每日以妾的身份,為之磕頭上香的感覺。

好在,這段日子總算是熬過來了。

往後,王爺的後院中,便要以她這側妃為尊了。

側妃嗎?

想到自己目前的份位,許瑜又忍不住眯了眯眼。

“側”字多難聽,打從生下來,她便沒打算給人做側室。纖細的手指撫過門扉,往內一步,她便踏入了寬闊敞亮的大廳。

廳中處處精巧的設計都叫她喜歡,她想,自己應當是住在這裡的才對。

有許瑜親自盯著,長春苑的各個角落很快就煥然一新。

就連花園裡的花圃,都重新被翻了一遍。

平羅郡主送完母親的棺槨回來,瞧見的,便是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長春苑。

“誰動的這院子?!”怒火竄上腦門兒的那一刻,平日裡溫和的聲音也止不住地變了調。

“回稟郡主,這是許側妃的意思。”花圃邊一名丫鬟恭敬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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