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暻濘一雙鳳目頓時眯出了一個危險的弧度，“你覺得自己沒事了？”
“沒有。”蘇臨曦老實搖頭，隨即，還反問了江暻濘一句，“阿暻會覺得不舒服嗎？你也兩日沒有休息了，昨晚上還飲了酒…唔！”
話音落下，不想與她爭論的江暻濘便直接吻住懷裡人的唇瓣，將她的所有想法，全數堵回了腹中。
直到那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搭上她衣邊的繩結，她也不曾有一絲一毫吐露隻言片語的機會。
江暻濘攬住懷裡人的肩頭，之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洶湧情緒，都在這一刻，盡數表露。
不舒服？確實會…
但是，並不是因為昨晚上的事情，而是因為這整整一月來對心上人的想念。
只是這些話，就沒必要細細解釋給她聽了。
蘇臨曦也不是傻子，自家美人如此舉動，她當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將所有顧慮一拋，她心裡眼裡，便只剩下眼前人了。
不過有一件事，她並沒有忘。
待到江暻濘的唇瓣從她唇上挪開，輾轉到別處時，她便抓緊機會壓住了他的肩頭，急急提醒他道，“阿暻，你別忘了今早答應我的事！”
“嗯？”鳳目斂去大半風華的人眯眸想了想，便由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嗯…”
聽那語調，似乎是答應了她的訴求。
見他沒有反悔，蘇臨曦心裡頓時飄升起一抹喜意。
在她看來，只要同第一次一樣，明兒個早上起來，她就還是那個她！
至於她家弱柳扶風的美人…她會好好關愛他的！
可惜，這隻存在於她想象中的美好發展，在半夜時，就破滅了。如江暻濘所料，只一次，她就後悔了。
她不僅後悔了，還想反悔。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平日裡江暻濘待她再溫柔再剋制，一言一行都順著她的意，但在這時候…他也沒辦法停下來，讓她重新思索規劃。
“乖，別鬧…”江暻濘摸摸懷裡的秀髮。
而蘇臨曦，則是隻能抱著他的脖頸抱怨，“明明就是你鬧…”
江暻濘：“…”
這話說得，好像也沒錯？
無奈一聲嘆息過後，他也只能，以更加輕柔的呢喃碎語，去安慰懷裡大呼“後悔”的姑娘。
冬日呼嘯的寒風撩起烏雲，將明亮的圓月遮掩，無情地拍打在窗紙上。
“啪啪”的細碎聲音響起，帶來的，本應是無盡寒涼瀰漫的恐懼。
不一會兒，細細雨絲便夾雜著冰花灑落大地，為這本就承載著嚴寒的寒冬臘月，再添一抹冰涼。
往日，每當這種冬日雨夜降臨，江暻濘都是難眠。
他畏懼寒冷，哪怕地龍燒得再旺，他也只會越睡越涼。
但此刻，他的人生已然有了轉折。懷裡的人已經沉沉睡去，再沒有動作，而他，也在與她的依偎中，睡得香甜。
…
歷經一夜，絲絲細雨非但沒有落盡，反倒是凝結成了渾圓的水珠，以更強勢的姿態，沖刷著這世間萬物。
屋簷上“滴滴答答”的清脆響聲不絕於耳。而這嘈雜錯亂的聲音，也將床上的人，從夢境中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