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使團一行應當已經越過了涇川府,估摸著再有個七八日的時間,就能抵達京都了吧。”
說罷,齊安王又挑揀了幾件重要的事情彙報給晉安帝,包括對方的北上安排,入京之後可居住的驛館,都有說到。
重點說完,他方才又垂首詢問晉安帝,如此安排是否合適?
“就這麼辦吧。”晉安帝對此沒有提別的要求,只是微微頜首,表示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之後,朝堂上又有幾名大臣出列,就近幾日發生的重要國事與晉安帝一番討論之後,便散了朝會。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的朝會,幾次跌宕起伏,略覺沉悶的人直到走出大殿,方才好轉了心情。
只是,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江暻濘的餘光,便瞥見了緊跟著從殿內出來的齊安王。
“小王叔。”他彎唇,禮貌同那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打了聲招呼。
“太子殿下。”齊安王回以一禮,旋即扯扯嘴角,苦笑道,“今日之事,讓太子殿下笑話了。”
“小王叔想多了,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還是王妃孃家的事情。”江暻濘不在意地笑笑,隨即又提醒道,“不過小王叔平日裡,還是得多關心王妃才是。”
“否則,汪家不是頭一回出問題了,上回牽扯了怡寧侯,這回又牽扯了小王叔,再往後…”
他沒有把話說全,只是一轉話鋒,籠統道了一句,“人的心思,總是難以揣摩的,家裡的事,小王叔還是得多上心才是。”
“太子說得是。”
齊安王艱難頜首,又與江暻濘閒聊了兩句,便以家事為由,匆匆走了。
兩人一番對話就與普通的叔侄無異,旁人看著,幾乎看不出端倪。但實際都有幾分真心,恐怕,也只有兩人自己知曉。
可即便知曉對方是虛情假意,齊安王的心情,還是難免受了江暻濘那一番話的影響。
無論是對方反覆提起的“家務事”,還是“怡寧侯的結局”,都讓他鯁得難受。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不上不下地卡在胸腔裡,悶得人出不了氣。
汪家…
一年之內接連出了兩件大事,上半年搭進去一個怡寧侯,鬧得京城滿城風雨,無數見不得光的東西被扒拉出來,以至於安家那邊兒到現在都沒緩過氣來。
年關將至,又鬧出個瞞稅的事…害得他差點兒也跟著遭罪。
一路都在想著這糟心事的齊安王,一回王府,便忍不住砸了好幾件兒東西,惹得一眾下人瑟瑟發抖。
特別是,之前被拎到金鑾殿上去的那兩人。
不過,齊安王卻沒能來得及注意他們。因為就在這緊要關頭,齊安王妃與許側妃,正好雙雙來了此處。
兩人都是尋著齊安王回府的訊息來的,自然,也都在門口聽聞了齊安王心情不佳的訊息。
按理說,這時候她們本不應該進來打擾,但因互看不慣和那股子爭風吃醋的勁兒,她們還是來了。
不僅來了,還都試圖,勸得齊安王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