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面上一絲掙扎沒有就全是不信,蘇臨曦不由惱火瞪他一眼,“有什麼不能信的,我平日裡吃得多隻是因為好吃。我自己做的東西是個什麼水準,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能一碗接一碗地吃?”
江暻濘怔了怔,她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
但隨即,他還彎眸摸了摸身邊人頭頂的軟發,“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
從幾年前那碗味道奇奇怪怪的長壽麵,到今日這碗味道正常、麵皮均勻的餛飩,她的進步,真的很大了。
“就你會安慰人…”蘇臨曦抱著大碗把最後一隻餛飩嚥下。
她的聲音摻著迴響,混沌不清。但江暻濘眸中的笑意,卻是緊跟著再盛一分。
朦朧的光暈穿過飛雪,投印在他的面上,那琥珀一般的眸子,就好像揉進了細碎的光,璀璨漂亮。
他彎彎鳳目,笑著道,“這怎麼能叫安慰,實事求是罷了。”
…
即便覺得江暻濘大多話語於自己來說只是安慰,但蘇臨曦在學廚一道的認真程度,還是沒話說。
春回大地,又是一年千秋降臨。
已是帝王的江暻濘沒辦法再隨意推掉臣民為他賀壽的事,只能換上禮服,依規矩辦宴。
只是今日,蘇臨曦並未與他一道。
甚至臨著開宴,也沒人瞧見她的身影。
“衛潯。”江暻濘垂眸,低聲問身邊內侍,“阿曦呢?”
“這…”衛潯為難,“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聽娘娘身邊伺候的秋露說,她得等會兒再來。”
“神神秘秘的,大抵又在玩什麼花樣吧。”江暻濘揚揚嘴角,展露出些許笑意。
這個時候玩花樣,多半還是因為他的千秋壽禮。
如此一想,江暻濘也不氣惱,微微抬手,便衝下方一群乾巴巴等著的大臣揚聲道,“吉時已過,諸位愛卿請吧。”
說罷,他一手動筷一手託著大袖,率先吃了一口。
皇帝動筷子了,下方的人,也就沒了顧忌。
哪怕皇后娘娘不見蹤跡的問題給這場宴會染上了些許奇怪氛圍,但天色已暗,餓了也是真餓了。
能吃上兩口墊肚子,還是不錯的。
不過,這種輕鬆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們很快發現,在第一口之後,陛下就仔沒動過筷子,最多是在重臣敬酒之時,淺抿一口。
“陛下這…”眾人面面相覷。
有些膽子小的,甚至不敢再動筷子,只默默陪著江暻濘垂眸淡掃眼前食。
好在,他們憑空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
蘇臨曦並沒有遲到太久,只一刻多,她的身影便出現在千秋閣內地。
只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而是她手裡提著的食盒。
“你這又是做什麼?”江暻濘眨眨鳳目,目光落在未開啟的食盒上。
“給你煮了碗長壽麵!”蘇臨曦在他身邊坐下,順手開啟了手裡提著的食盒,“面是剛下的,盛好我就連忙端了過來,你嚐嚐看?”
白軟熱騰的面上橫七豎八臥著幾顆綠油油的小青菜和一隻外觀不算友好的荷包蛋。
美觀談不上,味道也沒多香,但當筷子擺上的那一刻,江暻濘還是毫不猶豫地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