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要忙的。”蘇臨曦端了凳子倚靠在床頭，托腮看著床上的人，“我就在這兒守著你。”
已經閉目準備睡下的人，在這一刻，猛然睜開了眼。
“你不去哄孩子睡覺了？！”大抵是驚愕，江暻濘的語氣都變了幾分。
蘇臨曦倒是淡定，“我得先哄你睡覺啊。”
孩子們嬤嬤也能哄，並非沒有她就睡不著覺，但是他...
瞧著床榻間因胃疼而有些面色蒼白的人，蘇臨曦忍不住輕輕撫了撫他的面龐，“你這樣，我放心不下。”
江暻濘聞言，不禁彎唇露出點點笑意。
能得她這麼一句話，他心裡是極開心的。
不過，平日裡與小輩之爭，他也只是放在口舌之上。
現下蘇臨曦明言說要陪他了，他便不再計較那些虛無縹緲的比較，“我這身體就是這樣，經不起折騰。待會兒飲過藥，睡一覺就好了，你去看孩子吧。”
蘇臨曦依舊不為所動。
甚至，還伸手覆上他的眼皮，手動幫他抹下了眼皮，“人家都說病時最容易對身邊的人產生依賴，你倒好，一病就大度起來。”
看著他閉眼，她又抬手替他放下帷幔遮光，“快睡吧，今日是你千秋節，是你的壽辰，就算你沒病，我也當陪在你身邊的。”
閉目臥在榻上的人久久沒有出聲。
在蘇臨曦以為他已經睡著之後，他方才，微不可查地低低應了一聲，“嗯。”
胃依舊隱隱作痛，但她一席話，卻將他的不適，沖淡了大半。
有她陪著，真好。
有蘇臨曦在旁邊悉心照料著，江暻濘雖難受，還是淺淺睡了過去。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煎好藥的衛潯端著托盤進來。
“娘娘，陛下的...”餘光瞥到已經睡下的人，衛潯先是一怔，隨即又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蘇臨曦，“這...”
人已經睡了，應當怎麼辦？
“我叫他起來。”蘇臨曦伸手輕輕推了推江暻濘。
他從睡夢中脫離，她便一把把人從被窩中撈出，讓人靠上自己的肩頭。
“來，藥給我吧。”蘇臨曦伸手。
衛潯趕忙將藥奉上。
“來，把藥喝了再睡。”蘇臨曦舀起一勺藥汁，輕輕吹了吹，送到江暻濘唇畔。
他喝藥向來自覺，也從不喊苦。
蘇臨曦本以為喂藥這事兒沒什麼難度，甚至都不需他完全清醒。
但藥送到江暻濘唇畔的時候，卻出乎意料地被他拒絕了。
“不喝！”半夢半醒的人答得乾脆。
大抵是憑著本能，在拒絕跟前那聞起來就帶著苦氣的東西。
蘇臨曦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哄人喝藥，憋了半晌，只堪堪說出一句，“得喝。”
順帶，還繼續把勺子往他唇畔送去。
江暻濘哪裡願意順從，掙扎著，就想把藥汁推開。
蘇臨曦碗雖端得穩，但也經不住他動作。
一番掙扎下，剛煎好的滾燙藥汁，還真灑落幾滴，在她裙襬上暈染開一片。
“娘娘！”衛潯緊張上前，“您沒事吧？要不還是奴婢來？”
屋內爐火旺盛，蘇臨曦穿得不多，這一燙...
不是什麼大毛病，但陛下回頭定是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