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終於獲得新生
李小妹偏著頭將嘴角的鮮血擦去，再次抬起頭時，眼底一片冰寒，她冷冷地扎他心，“你有孝心的兒子已經被抓起來了，再過兩天就要被執行死刑。”
李大頭氣得又要打她，她直接躲開。
李大頭沒有打到人，臉色異常難看，“那是你親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你還讓我不要去找她，是她把你哥哥害成這樣的啊！”
李小妹深吸一口氣，不耐煩道：“我拜託你清醒點吧，公安那邊都查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李有福自已做的，跟林知青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今天還拿鐮刀去砍人家，她沒事還好，要是有事，你得跟李有福一起吃木倉子。”
李大頭還是不服，李小妹拿出最後通牒。
“李有福想陷害林知青的事，你和媽也參與了吧，你們是共犯，也應該被抓起來的，李有福沒有供出你們，不代表我不會。
你如果再不老實，我就去舉報你，讓你也進去。”
她確實想這麼做，只是他們畢竟給了她一條生命，她暫時還下不了決心。
李大頭被李小妹眼裡的狠意鎮住了，他意識到李小妹真有可能這麼做。
他舉起杯子要砸她，李小妹眼神威脅他砸一個試試。
李大頭不敢試，他悻悻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李大頭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已，他不是不心疼兒子，不是不想報仇。
只是家裡已經進去一個人，不能再進去一個。
他留在外面，才能想辦法救兒子。
見他終於冷靜下來，李小妹便不再理他。
她回房間後，怕李大頭半夜發病進來打她，就把門栓插上，又將櫃子推過來將門抵住，做好這些後，她才放心睡覺。
第二天早上，李小妹發現李大頭不在大隊，猜測他是去公社衛生所了。
她也跟大隊長請假。
到了衛生所，她在護士那裡問到劉翠紅的病房後，就直接找過去。
劉翠紅的病床是一樓103病房靠走廊這一張。
李小妹本打算直接推門進去，就聽到他們在說話。
李大頭將她昨晚說的那些話說給劉翠紅聽，“我擔心兒子看不到希望就會把我們供出來。”
劉翠紅：“那怎麼辦？”
李大頭：“只有把兒子救出來，他就不會供出我們。”
劉翠紅：“要怎麼救？”
李大頭：“用小妹換彩禮，彩禮錢送給上面的人，上面的人看在錢的份上，也會放了咱們兒子的。”
劉翠紅：“這個辦法可行，你快去找合適的人家。”
李小妹只覺得遍體發涼，她的心被凍成冰碴。
她沒有繼續聽下去，怕忍不住衝進去質問他們到底有沒有把她當個人。
不過不重要了，她決定讓他們三個一塊走。
李小妹到了派出所，提出想要見李有福最後一面，公安同意了。
李小妹坐在審訊室裡，看著對面的李有福，兩天不到，李有福就滄桑了許多。
“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的嗎？”他的聲音很嘶啞。
李小妹平靜道：“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李有福猛地站起，手銬拉動凳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門外的公安拿著棍子警告他，“犯人給我坐下。”
李有福屈辱地坐下，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爸媽會救我出去的，等我出去一定要你好看。”
李小妹沒有被他剛才的舉動嚇到，她淡定道：“你犯了這麼大的錯，死刑是板上釘釘的事，爸媽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救你，他們已經決定放棄你了。”
李有福吼道：“你說謊！”
李小妹：“我沒有說謊，不然他們為什麼沒來看你？他們不敢面對你，就只能派我來。”
“爸媽還說他們才四十多歲，還可以再要孩子，要是有緣，你還可以再投生到媽媽肚子裡。”
李有福雙目猩紅，像一頭髮瘋的水牛，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門口的公安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李小妹再次誅心道：“哥哥你不要生氣，爸媽也很愧疚的，他們恨不得陪你一塊進來，這樣你們就能做個伴。”
公安在這裡，她不敢提爸媽也參與了禁書一事，免得把她自已牽連進去。
她只能很隱晦地提一句。
希望李有福能懂她的意思。
李小妹離開後，李有福也被帶回監獄繼續關著。
他垂頭盯著地板發呆。
許久，他撲到欄杆上大聲喊：“我要舉報我父母，我要舉報我父母。”他不要一個人死，要死也是大家一起，這樣黃泉路下才有伴兒。
李有福將父母和妹妹供出來，說他們也參與了禁書一事。
公安把三人帶來詢問，劉翠紅和李大頭心理防線太低，沒詢問幾句就直接崩潰坦白。
李小妹是此局的制定者，她的心理非常強大。
她把袖子擼起來，將家暴痕跡展示給公安看，“公安同志，我確實不知道此事，我家人對我不好，三天兩頭就打我，你看這些都是他們留下的傷。
我在家裡如同塵埃，這樣重要的事他們怎麼可能跟我說？”
她身上的傷做不了假，公安相信她是無辜的。
從派出所出來後，李小妹抬頭看著天空，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
她笑了，笑得很開心。
她終於獲得了新生。
——
兩天後，李有福被執行死刑。
劉翠紅和李大頭雖然參與了禁書一事，但他們沒有寫大逆不道的話，就只是被髮配農場。
他們被判刑時，林千葉正在給江令辰收拾東西。
江令辰明天就要離開了。
她這兩天去山上採摘了很多蘑菇，打算讓江令辰帶回去吃。
她一邊將蘑菇裝進布袋裡一邊說：“時間不夠，蘑菇沒有曬乾，你回去後記得把它們倒出來曬乾。”
“可惜，你不是9月來的，不然還可以帶榛子和松子回去。”
小興安嶺的秋季物產很豐富，其中榛子松子很多，可惜它們秋季才成熟。
現在才六月下旬，距離成熟期還早著呢。
江令辰卻不覺得可惜，這些蘑菇是林千葉親手摘的，已經很珍貴了。
林千葉裝完蘑菇又裝草藥，這些草藥被她一包一包地裝好，哪一包是什麼怎麼用，她都寫在包裝紙上。
做好這些，她將自已的行李箱騰出來，把蘑菇和草藥放進箱子，又將他這幾日穿的衣服都裝進去，“這個箱子我就先借給你，你以後記得還給我。”
江令辰笑得很溫柔，“好。”
他一定還，一定親手還。
林千葉頓了頓，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江令辰認真道：“我可以要一張你的照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