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伯爺家的孫子顧文信。”
從顧朦音父親那一代顧家就分家了，她父親當時排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弟弟，後輩都在西京，而且三家住得都不遠。
顧文彬他們小時候也沒少跟這些堂兄弟玩。
“他跟你有仇？”
顧文彬憤憤的，又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小子之前瞧上了春江樓的頭牌悅兒，明明是我先訂下的，他非要跟我搶，我兩當晚就打了一架……”可能樑子就在那時候結下的。
顧文彬話還沒說完就迎上了太姑奶奶嫌棄的眼神。
他蔫吧了。
顧朦音忍著要給他大逼兜的衝動哼聲道：“你可真是出息！”
顧文彬訕笑，“古人云，食色性也……哎喲，太姑奶奶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不過那小子敢坑我，我肯定不饒他！”
這事要真是顧文信做的那就太損了些，“這事你自己跟他理清楚了，理不清楚的再來找我。”
“是，我知道的。”
“去買一面八卦鏡回來，記住了，一定是要在道觀裡開過光的，買回來後就把八卦鏡掛在府門外。”
“好嘞。”
顧朦音饒了一圈，沒看出什麼問題後就準備回去。
今天動了法術，體能損耗很大的。
兩人穿過青石小道，就見一小廝神色匆匆跑來。
顧文彬認出對方是顧文君跟前伺候的，就把人給叫住了。
“跑那麼快做什麼？”
小廝喘了口氣才道：“回三公子，大公子他，他被人打了。”
顧文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知道顧文君在家是好好學生，在外是謙謙公子，別說跟人打架就是發生口角都是少的。
“大少爺人呢？”
“回三少爺，已經被抬回來了，小的是去給大老爺他們傳話。”
“你趕緊去吧，我去看看大哥。”
“是，是。”
小廝一走，顧文彬一臉怕怕的往顧朦音身邊靠了靠。
顧朦音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作甚？”
“太姑奶奶，您說我大哥他是不是也被什麼不乾淨的玩意兒盯上了？他尋常可不是這樣的。”
自從見了豔鬼，顧文彬的格局都被開啟了，現在看什麼都像是鬼怪。
顧朦音掐了掐指沒有吭聲。
顧文彬就屏息在邊上候著。
須臾，顧朦音才幽幽開口，“我本來想先去吃個肘子的。”早上那雜糧饅頭都不夠她塞牙縫的！
顧文彬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敢情太姑奶奶你那麼認真凝神的是在想買肘子吃呢？
“太姑奶奶，肘子一定有，在那之前我們要不先去瞧瞧大哥？”顧文彬就覺得顧文君這事不對勁。
顧朦音秀氣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顯然不太樂意。
顧文彬趕緊從身上摸出一個牛紙包開啟，裡面是噴香的牛肉乾，“太姑奶奶先吃點墊吧墊吧。”
顧朦音挑眉。
顧文彬趕緊道：“是從我娘那裡拿來的。”
顧朦音勉為其難嚼著牛肉乾到了顧文君所在的百閱閣。
顧明德正準備出門的，得了小廝的傳話後只能跟太醫院告價又折返回來。
顧朦音剛走進院子就聽見顧明德氣急敗壞的罵聲。
“我送你去讀書，讓你做一個君子，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蠢事，居然去跟那些紈絝子弟一樣為了個戲子跟人打架鬥毆，馬上就要大考了，你若因此失了考試的資格，我看你今後還有什麼臉面在這京中！”
“老爺，您就少說兩句吧，君兒他，他知道錯了……”大夫人周氏心疼兒子連番勸慰。
“大伯，大哥怎麼樣了？”顧文彬尷尬的咳了聲，走進屋問道。
顧明德轉眼看見顧朦音也跟著進來，連忙收斂了脾氣。
“姑奶奶，您怎麼過來了。”
顧朦音手裡的肉乾往屋裡指了指，“我看看我的侄孫孫。”
顧明德有些難堪，“是晚輩教子無方。”
顧朦音含糊的應了聲，跟顧文彬來到顧文君屋裡。
顧文君耷拉著腦袋趴在床上，聽見動靜羞得拉過被子蓋住腦袋。
他實在沒臉見人。
顧朦音走過去一把將他身上的被子扯開，看著他印堂上繚繞的黑氣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哎喲！”
顧文君腦袋差點被拍飛了！
周氏看的一臉心疼，這太姑奶奶怎麼這麼粗暴，孩子都給拍壞了。
顧朦音這一掌下去，顧文君臉上的黑氣瞬間逃得無影蹤，他的眼神都變得清明瞭些。
“給你的護身符呢？”
顧文君痛得眼圈都紅了，不高興的瞪著眼沒有吭聲。
顧朦音抓了快牛肉乾咬了一口，小子還挺倔。
“被打懵了？”
“大哥，太姑奶奶問你話呢，你快說，那護身符你放哪兒去了有沒有隨身攜帶？”
顧文君移開臉聲音沙啞道：“不見了。”
顧文彬一拍大腿，“你怎麼給弄丟了，太姑奶奶不是說了，那東西有什麼問題就立即跟她說嗎？”
周氏覺得顧朦音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是個護身符而已，寺廟裡給一個銅板就能有，能有多金貴？
“姑奶奶，那護身符沒了我這個給他我這個給他就是了。”周氏說著就從身上拿出她那張護身符塞到顧文君手裡。
誰知，顧文君剛碰到護身符就嚇得大叫一聲把符紙扔到地上。
“我不要，我不要這東西！”
“文君，你這是怎麼了？”
顧明德也意識到顧文君不太對勁，想到顧朦音昨日的神通，他一臉恭敬道：“姑奶奶，這孩子……”
“遊魂症。”顧朦音舔了舔唇。
“哈？這，這……”顧明德想說什麼，可這了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來。
顧朦音兩指抵在顧文君的眉心，指尖剛一觸碰他的面板，就有一陣刺骨的寒意傳來，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溫度。
“姑奶奶，什麼是遊魂症？”
“人都有三魂六魄，但有遊魂症的人會從三魂中多分出一魂來，就是四魂，簡單來說，就是在遊魂症發作時，他會做出一些平時根本就不會做的事情。”
顧明德恍然，“可是文君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怎麼會得這種邪病？”
顧朦音微微躬身，小臉湊到顧文君跟前，“這病生來不會有，只有被人取了男陽，再輔以邪咒，才能成事。”
顧文君聞言，瑩白的臉“轟”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