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侯府裡的人問問那邊是什麼情況。”
趙氏立即讓人去詢問侯府的情況。
人一直到了夜裡才回來。
趙氏找去打探訊息的是在後廚做事的婆子，她的女兒當初跟著顧芸善到了侯府，一直在顧芸善身邊伺候。
婆子回來時，一大家子正在吃飯。
顧建成看那婆子神色古怪，就問道：“說說，打探到了什麼訊息？”
“回老太爺，惠兒說她現在已經不在侯夫人身邊伺候了，只負責在院子裡做些雜事，她說侯府什麼都沒發生，侯夫人跟侯爺還成日笑呵呵的。”
這話聽得大家停了手上的動作。
張氏很是不解，“當時芸善那樣子就差把我們吃了……”怎麼才幾天就笑呵呵的了？
婆子道：“惠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夜裡總能聽見嬰孩兒的啼哭聲。”
“什麼？”
顧朦音神色一頓，緩緩的抬起頭來，“你說，她聽見有孩子的哭聲？”
婆子點點頭，“是，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聽錯了，有一回她大膽的湊到門外去聽，確定就是孩子的哭聲。”
離得那麼近，不可能聽錯。
這下，眾人的視線又回到顧朦音身上。
“姑姑，您說這是怎麼回事？”
顧朦音可以確定嬰靈已經被她超度了，那個孩子沒了嬰靈注魂，又怎麼可能死而復生，如果不是他們抱了別的孩子回來就是那個孩子有問題。
她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以他們求子的態度來看，那不能是別人的孩子。
“我等下過去看看。”
“太姑奶奶，我跟你去。”顧文闕趕緊道。
“不用，我只是在外面看看。”
“那太姑奶奶可小心些。”
顧朦音點點頭。
吃飽後，顧朦音就出了顧府。
這個時間，街上幾乎沒了行人，她很快就到了侯府外。
顧朦音跳下馬車看著侯府，一對秀氣的眉毛都皺了起來。
眼前的侯府沒有任何一絲黑氣繚繞，也就是說裡面沒有邪祟跟鬼魅。
難道他們真的抱了別人的孩子回來養了？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顧朦音來到侯府的後門輕巧的翻了進去，憑著記憶找到了顧芸善的院子。
她跳上屋頂，循著聲響找到了她屋子所在，將瓦片掀開後她就看見了在顧芸善的床邊放著一個嬰兒的搖籃，一個面色青紫的嬰兒安靜的躺在搖籃裡。
顧芸善一臉慈愛的看著孩子，生怕一眨眼孩子就會消失了。
“夫人，您歇會兒吧，奴婢會照看好小少爺的。”
顧芸善不捨的收回視線，“恩，看好小少爺，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我唯你是問！”
“是。”
在顧芸善收回視線之際，顧朦音將一粒硃砂飛向嬰孩。
硃砂打在孩子的額頭，硃砂沒反應，孩子也沒有反應。
硃砂沒反應，說明這不是邪祟鬼魅，她飛出的力道不小，正常的孩子會受到驚嚇哭鬧，但這孩子也沒反應。
到底是什麼東西。
顧朦音只能咬破手指抹在眼皮上。
再睜眼時，她在孩子身上看到了一根根金線。
金線吊在還在四肢上，就像是牽著木偶的長繩。
“傀儡術。”
顧朦音將瓦片蓋上，轉身離開了侯府。
顧朦音回到顧府就被告知顧建成他們還等在廳堂，她知道他們是在等自己，腳步一轉就往前廳去了。
“姑奶奶，您回來了。”顧明岸當先發現了顧朦音，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顧朦音點點到椅子上坐下沒有立即開口，顧建成他們都安靜的等著。
幾個人一直等了快一刻鐘了，顧朦音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顧建成只得小心的問道：“姑姑，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您儘管說，我們能承受得住。”
顧朦音回過神來，“哦沒有，我剛才想事情太入神把你們給忘了。”
幾個人哭笑不得。
“姑奶奶，您說。”
顧朦音盼著雙腿幽幽的開口，“惠兒聽見的，確實是那孩子的哭聲。”
幾人不解，孩子已經死了，哪裡來的哭聲？
顧朦音解釋道：“那個死去的孩子被用了傀儡術，瞧著與常人無異，但沒有魂魄只有一副皮囊。”
“姑姑的意思是說，芸善他們對那孩子用了傀儡術？”
“對。”
“那會如何？對他們會有影響嗎？”
顧朦音搖頭，“不會，對他們本身不會有任何影響，甚至還有延遲痛苦的作用。”
顧明岸不懂，“延遲痛苦？”
“恩，傀儡術的弊端在於，被施術法的本體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任何變化，那孩子現在是什麼樣，半年，一年後也還是什麼樣，到時候他們就會發現不妥，最終還是得接受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那多殘忍啊……
顧建成他們臉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但要他們去拆穿顧芸善的夢，他們也做不到，她也不會相信他們。
顧朦音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重點是，這金絲傀儡術只有南洋的術士會用。”
老頭兒說過，傀儡術在周國是禁術只有南洋那邊的術士才會，周國雖然也有偷學的，但周國的術士習得的傀儡術多是銀絲傀儡術，操控力又比金絲要差一些。
顧建成跟顧明德在朝多年，一下就回過神來。
“姑奶奶是說，西京有南洋人。”
周國跟南洋兩國曆來有仇，南洋人是絕對不允許進入西京城的，周國有律法明確規定，但凡是進入西京城的南洋人，一律按照細作論處。
但凡包庇細作的，按包庇罪論處，輕則蹲個三年五年，重則抄家流放，更嚴重的還會被誅九族！
“這事非同小可，必須得打探清楚他們是怎麼接觸到這個傀儡術的。”顧建成一臉嚴肅，這已經不單純是捏不捏碎顧芸善美夢的問題了，這可是會掉腦袋的大事。
還有一個重點顧朦音沒說，這個南洋人可能還跟她有仇。
三年前，南洋的細作意圖用傀儡術盜取東南邊境的軍機要秘，那時候她跟師兄途徑那處，發現不對就揭穿了南洋人的陰謀。
那些南洋細作幾乎都被斬殺刀下，但有一個人逃了，不過對方被她斬斷了一條金絲。
老頭說過，每一個傀儡術士從小就會被植入十根金絲，這些金絲將會是他們成為一個成功術士的關鍵。
她斬斷了對方一根金絲，那就只剩下九根，今晚她數了數那嬰孩身上的金絲，正好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