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塵一看，那是晏臨淵的馬車，當即就想要車伕掉頭。
可已經來不及了，林凡已經當先跳下馬車走了過來，
“顧大小姐可在車上？”
顧朦音透過車窗，正好看見晏臨淵將車簾掀開。
四目相對，顧朦音抿著唇。
突然很煩躁。
“王爺找我？”
馬車內，晏臨淵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冷淡的語氣，甚至都沒有從馬車上下來，這麼明顯的態度變化，讓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悶。
“本王說過，要親自謝過顧小姐跟道長。”
“不用啦，畢竟之前我答應過你要給你解降的，現在弄好了以後你再也不會受到降頭的迫害了。”
晏臨淵攥著玉珠的手緊了緊，那是一串晶瑩剔透的羊脂玉珠串，在黑暗中散發這瑩潤的白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原本是他要送給她的謝禮。
可她一直到現在，說了那麼多話，卻依舊沒有露面，好，好，真是好得很！
理智告訴他可以走了，但張嘴說出來的卻是，“那麼晚了，顧小姐去了何處？”
淨塵拉開車簾，露出顆腦袋來，“給人驅邪去了，王爺，時候不早了，你處理國事日理萬機的，要不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顧朦音也贊同道：“我也困了，告辭了王爺。”
她叫他王爺！
晏臨淵額前的青筋跳了跳，心口越發的悶得難受了。
低沉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好，那本王就不打擾顧小姐歇息了，告辭。”
淨塵趕緊讓車伕把馬車從側門開了進去。
林凡看他們離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哪怕是他都發現了顧朦音的不對勁，之前顧大小姐見到王爺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冷淡的模樣的！
“王爺，要不先回王府吧？”
“恩。”
林凡嚥了咽口水，明顯感覺到王爺的氣息低沉了不少，他不敢吭聲，趕緊跳上馬車先回王府再說，可能顧大小姐是真的累了呢？
對，一定是這樣的，累了嘛，沒什麼精神也是正常的……
“太姑奶奶，你別難過……”顧文彬是什麼人，沒少在花叢中混跡，一看就知道顧朦音是真的對晏臨淵動心了。
撇開身份啥的不說，就說太姑奶奶的姻緣只能找特定的人這點，攝政王就得被排除在外。
顧朦音往嘴裡扔了顆桂花糖，糖該是甜的，但顧朦音現在覺得有點酸。
“困了，我要回去睡覺去了。”
“誒，太姑奶奶……”
“行了，讓她冷靜冷靜吧，她從小性子就倔，之前一直認為攝政王是自己的命定之人，肯定就往心裡去了，如今發現沒找對人，她心裡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舒坦。”
“讓她自己緩緩，總會想開的。”
顧文彬錯愕的看著淨塵，他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麼深沉的神色。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淨塵臉一邊，有些委屈道：“今天賺的二百兩銀子小師妹都拿去了，我也出力了，少說都得分我一半吧，累人，睡覺睡覺。”
晏臨淵回到王府後一夜未眠。
身體無不適，但心裡不舒服。
一早，林凡進書房時就看見還坐在昨晚那張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就連姿勢都沒變。
“王爺要不先用了早膳再進宮吧。”
晏臨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應聲。
沒拒絕就是預設了，林凡親自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晏臨淵端起粥碗，看著桌上素淨的菜，猛地想到她哪怕是吃早飯都得有葷腥的，不然就不高興。
那不大的肚子好像總能裝進很多東西，這麼多吃進去半點不長肉，也不知道吃到哪兒去了。
思及此，晏臨淵的眉眼都變柔和了，但很快，想到她昨晚莫名的冷淡，他看著手裡的素粥又覺得索然無味。
隨意的吃了兩口後，他落了筷子。
“先進宮吧。”
林凡看一桌子幾乎沒動過的菜有些無奈，王爺這麼個大高個吃這點東西哪能撐得住呢。
“王爺要不再吃點？”
林凡話剛說完就對上他那雙暗沉的眸子，也不敢吭聲了。
“是。”
林凡話音剛落，就有內侍疾步到了門外。
“王爺，剛才青州那邊送來急報說，第二批運送到青州的糧草跟糧種全都不見了。”
晏臨淵抬眸讓內侍進屋細說。
之前青州澇災時，朝廷第一時間就派人運送了一批糧草過去，但因為洪水很多糧食莊家都被沖走了，後續百姓的口糧依舊沒有保障，朝廷就又集了一批糧草跟你來年種植的糧種送過去。
可青州那邊久久都沒有等到這批糧草跟糧種，送糧的隊伍也憑空消失一般，完全不見了。
“青州那邊當地的官員帶人沿路去找，也沒發現什麼，就是到錦山的山腳下時，發現了有人跟車走過的痕跡。”
青州官員懷疑送糧隊伍可能是在山裡迷路了，他們就往山上去找人，沿著痕跡到了半山腰就什麼蹤跡都沒有了。
他們一連在山上找了好些天，依舊是一無所獲。
不得已只能給朝廷傳信說明情況。
“憑空消失？”
“是，說起來還有些玄乎，大人們帶著獵犬上山尋找，可不知怎的，到了半山腰那些獵犬說什麼都不樂意走了，就衝了林子深處狂吠，看起來還十分害怕的樣子。”
官府養的獵犬性子向來剛烈，哪怕是遇到猛獸也敢撲上去，那林子裡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害怕的都不敢上前了？
“派五百精兵沿路前往錦山調查，查明後立即給本王傳信。”
“是。”
……
顧朦音睡了個自然醒，睜開眼時，外面的日頭已經掛上中天。
團圓雖然沒有叫她，但有了上回的經歷後，會時不時的進屋瞧瞧，看看顧朦音有沒有不妥。
這剛進來就看見顧朦音從床上坐起來了。
“太姑奶奶，您醒了。”
顧朦音伸了個懶腰點點頭，“唔，肚子餓了，想吃炒雞蛋麵。”
“那奴婢這就讓廚房給您安排。”
“好。”
顧朦音自己起身洗漱喝了口涼茶醒醒腦。
團圓還沒把炒麵端上來，顧文彬就興沖沖的到了。
“太姑奶奶，有生意，又有生意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