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移動間，那張臉在一頭長髮內若隱若現。
那張臉也在忽明忽暗間顯得青白，詭異。
顧朦音抓了把瓜子嗑了起來，“有點意思。”
顧文彬還以為她是被臺下的表演給吸引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也不知道這臉他們要怎麼變。”
顧文彬話音剛落，男子大手往臉上一抹，轉眼叫，方長臉，吊梢眼就變成了鳳眼，瓊鼻，瓜子臉，雌雄難辨。
“哇，好厲害啊，這臉就完全變得不一樣了。”
觀眾們忍不住歡撥出聲。
男子繞著舞臺展示了一圈後又回到正中央往臉上一抹。
這回更神了，直接就變成了一個妙齡女子的模樣。
大家驚呼不已。
之前的變臉還是變的臉譜，今天就直接變成了人臉，還跟真的一樣，大家看著都覺得十分稀奇。
“為了讓大家更直面的感受到我們的變臉術，現在我們需要請一位客人上臺來配合，不知有哪位貴客願意？”
這種事大家還是頭一遭遇到，即便有人想去，但因為身份也沒有貿然上前。
顧清月朝朱閔宇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瞧見他視線始終落在舞臺上時，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站了起來。
“我來可否？”
顧清月一站起來，果然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她快速的朝朱閔宇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也看著自己後，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也更加慶幸自己剛才大膽站出來的決定。
朱大公子今天都看了她兩回了。
顧清月欣喜的下樓朝舞臺走去。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站出來時，臺上的男人那雙眼睛幾乎沒從她的臉上移開過。
顧文彬剛注意到顧清月今天也到茶館來了。
“月兒妹妹怎麼也來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不然就帶她一塊兒玩了。”
顧文彬說完轉頭才發現顧朦音已經起身走到了走廊上。
“太姑奶奶，不用站到那邊去，我們在這裡也看得清楚的。”
顧朦音舔了舔唇角糕點的碎屑輕嗤了聲，“我要不站得近點，可沒人能及時保住她那張臉。”
“哈？啥？”
顧文彬一聽就不對勁趕緊湊到顧朦音跟前詢問，“太姑奶奶，您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剛才他變得臉了嗎。”
“看到了，跟真的一樣。”
顧朦音冷淡的揚起唇角，笑得天真無邪，“那就是真的啊。”
“啊？”
“那可是一張張被剝下來的麵皮呢。”
顧文彬汗毛都豎了起來，趕緊往顧朦音身邊挪了挪。
太姑奶奶保護他！
“那月兒妹妹豈不是有危險？不行，我去救她。”
“別急，這時候上去有誰能信你的話？反而打草驚蛇，等一等。”
“哦。”
顧清月很快就到了舞臺前。
她有些緊張的望著男子道：“請問閣下需要我做什麼呢？”
男子紳士的笑了笑，示意顧清月站到他跟前來。
“一會兒，這位小姐的臉就會出現在我的臉上，大家都看好了。”
男子來到了顧清月身後，甩動了他的長髮，那滿頭的長髮突然伸長，慢慢的朝顧清月攀爬過去。
待到長髮將顧清月的臉都包裹住後，男子周圍突然升騰出一股濃濃的霧氣。
霧氣繚繞將兩個人包圍其中。
很快，顧清月就覺得臉上一陣刺痛，她掙扎著用手去抓臉上的頭髮，可她越是掙扎，臉上就越痛。
“啊！救命，救命啊，放開我，快放開我啊！”
可任憑她如何呼救，外面的人就像是聽不到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男子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姑娘，你這張臉可真好看……”
陰測測的聲音讓顧清月同體生寒。
顧清月絕望之時，臉上的刺痛突然消失了，她驚恐的睜開眼，就看見顧朦音攥住了那一頭長髮，就像是捏住了男人的咽喉。
對上顧朦音的視線，顧清月都愣住了。
顧朦音確實不耐的挑了眉頭，“傻看什麼，還不快走。”
顧文彬趕緊上前把人拉走。
男人看自己好事被壞，惱羞成怒，“你是何人？”
“配合你表演的人，還變嗎？”
男人陰沉的瞪著顧朦音的臉，默唸了一段咒語後，被她攥在手心裡的頭髮再次變長。
長髮慢慢的攀爬到顧朦音的臉上，這一次甚至是她的身體都被長髮給纏繞了。
男人看她沒有掙扎，陰笑一聲，一團黑霧飄來將兩人包住。
就在他即將要把顧朦音的臉撕扯下來時，他忽覺臉上一痛，頭髮一下炸開，轟鳴一聲，男人飛了出去。
“啊！”
“啊！”
茶樓裡剎那間響起了一道道驚恐的尖叫聲，原來不知何時男人臉上的麵皮被顧朦音撕扯下來，露出了他麵皮下那張血淋淋的爛臉。
“你說你長得醜就算了，還出來害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顧朦音祭出一張符紙，符紙化作一道光刺得男人慘叫連連。
隨後她有捻出一粒硃砂飛向男子的眉心。
只聽見“刺啦”一聲，硃砂從眉心穿過，男人身子一僵，四肢快速的顫抖起來，最後化成了灰燼。
“啊！”
“鬼啊，有鬼啊！”
這一幕嚇壞了在場的客人，一個個朝門外衝了出去。
朱閔宇在初時的驚嚇後，漸漸緩過神來。
他看著顧朦音面不改色的上前將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撿起來收到了一個袋子裡，不免驚奇。
他之前在宮宴上是見過顧朦音的，知曉她是顧家外稱的大小姐，但那會兒也沒將她放在眼裡，今日一見，讓他眼前一亮。
此女確實不同尋常。
顧朦音把掉地上的人面收好後正準備走，轉身就被人給攔下了。
“這位是顧大小姐吧？”
顧朦音腳步微微一頓，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是，有事？”
“剛才看顧大小姐在對付這個邪人時遊刃有餘，十分佩服。”
顧朦音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在意道：“小嘍囉而已。”
“不知顧大小姐師從何處？”
顧朦音已經不耐煩了，這人話怎麼這麼多。
她正要開口時，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噓，你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