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那傢伙就這樣篡奪了神獸的概念核?”

提亞看著站立在那個中心的從者,也就是復仇者阿爾喀德斯,平靜地向眾人問道。

“還是說,你們這些傢伙……打算著手解決那個傢伙嗎?”

“那是當然。”

希波呂忒如此回應,只見她騎著戰馬向前一步。

“那傢伙……是我的敵人。阻止那傢伙,就是我留在此地的理由。”

“……”

提亞一言不發地看著希波呂忒。

在這幾個小時內,靈基的質量進一步提高了。

這是為了不引起排異反應而仔細提煉三十人份的御主的魔力的結果吧。

但是,就算是這樣,提亞也不認為希波呂忒能夠戰勝連雷霆都能篡奪的魔人。

“你做好了玉碎的覺悟?還是說……?”

接著,提亞把目光轉向了其他地方。

在埃爾梅羅教師的魔術師們的保護下橫躺在地面上的,失去了神之氣息的小聖盃――菲莉亞的身體。

還有蹲在一旁抱著腦袋的少女――沙條綾香的身影。

“那東西……真的會成為人類的夥伴嗎?”

“不覺得很奇怪嗎?揹負著兩位英靈,能夠持續發射如此規模的寶具……魔力無限湧出的那個傢伙……是正常的存在嗎?”

萊妮絲埃爾梅羅阿奇佐爾緹曾經說過這樣的一番話。

“有形資產的最大損失,就是失去了‘那個東西’……那是連其他君主也不可能輕易入手的。畢竟在月靈髓液完成之前,‘那個東西’是實打實的埃爾梅羅至上禮裝。”

埃爾梅羅的前代家主――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

少女是曾經殞命冬木的君主的親屬,她淡淡地說道。

“沒錯……前一代家主在冬木一役中失去的‘那個東西’,是埃爾梅羅五大致命損失中最慘重的一項。”

萊妮絲似乎很愉快,又好似在試探聽眾一般,對‘那個東西’進行了說明。

“能夠把整座建築物異界化的魔力,連續數週之內不斷擠出……透過三件成套引發相互作用,魔力的自然恢復力也會躍升的絕品。數百年前的埃爾梅羅家族將發掘出的最高階別的幻想加以改造後的成品,無論怎樣汲取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魔術爐的完全形態……雖然沒有超拔群級的個性,但僅憑其出力就能壓倒他人,正因為是謳歌萬能的埃爾梅羅家族,所以才會映照出ieibe的極致。不過嘛,現在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裝配了非常具有個性的至上禮裝呢。”

明明是自己的東西遺失了,少女卻很開心地說道。

站在她身旁的水銀女僕,正是埃爾梅羅家族現在的‘至上禮裝’――即象徵時鐘塔的十二位君主的魔術禮裝。

“‘光有魔力的東西缺少美感’前任家主是這麼說的,所以作為新的禮裝,特里姆瑪烏……也就是‘月靈髓液volunydrargyru誕生了。”….

這意味著,少女所說的‘那個東西’,是與既有自我又能擬態為人型的高效能水銀生命體這種開玩笑一般的存在相匹敵的絕品。

“哎,義兄以讓我方便使用的名義設定月靈髓液的自我,在前代家主大人看來,會被說成是劣化吧?”

說到這裡,萊妮絲撇了撇嘴,把話題拉回到‘過去的至上禮裝’。

“……靈墓阿爾比昂的事情,你當然是知道的吧?以幻想之地作為目標,潛入地下的最後的龍,在途中力竭殞命,就這樣化作了巨大的迷宮。那個時候從誕生的地下迷宮中挖掘出來,全盛時期的埃爾梅羅家族用盡一切手段得到的幻想,就是那個魔術爐的原料……老實說,當前任家主大人帶著這樣的東西離開英國,去遠東參加一個魔術儀式的時候,我猜他可能被色相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

萊妮絲端著紅茶,愉快地諷刺著自家的前輩。

“不過……正值異界化的工房……也就是說,在冬木的賓館崩塌的慘況下,被某人奪走了。盯上這件物品的賊人也死於非命,完全失去了與之相關的情報。”

這時,萊妮絲停止了講述,反過來向聽眾提問道。

“如果你也收集過冬木市關於聖盃戰爭的情報,那你沒聽說過嗎?”

“玄木坂的蟬菜公寓,魔術師夫婦慘遭殺害的案件。”

萊妮絲享用著紅茶,臉上露出施虐狂般的笑容,如此說道。

“雖然沒有達到聖盃那種程度……但應該也有魔術師不惜發動戰爭也要得到它吧?”

好似現在魔術師們也在期待著圍繞著世界某處的‘那個東西’,引發愚蠢的爭鬥一樣。

又或者,就像現在這個瞬間,相信在某個地方進行著爭鬥那樣。

“那個,三基之魔力爐――”

“那個東西……遲早會成為人類的敵人。就像我一樣呢……”

提亞一邊示意著蹲在地上的綾香,一邊這樣斷言。

但是,對他提出反駁的,正是站在綾香跟前的劍士。

“喂喂,你這副預言家的模樣會被周圍人疏遠的。聖日耳曼那傢伙的預言明明說中了好幾次,還是被大家敬而遠之呢!”

“劍士嗎……”

“哎,如果綾香真的變成人類之敵,我也很樂意跟她打交道就是了。不過,我也來預言一下吧,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最先挑起爭端的應該不是綾香吧?”

看似隨口說說的劍士,已經精煉好了魔力,現在做好了立刻朝著空中的提亞發射寶具的準備。

“御主……綾香她不會成為人類之敵。我在這裡高聲主張,人類才是綾香的敵人,這樣的說法才是正確的……”

然而,精疲力竭的綾香的手指,握住了劍士的手。

“綾香?”

“我……不是綾香。”….

綾香的眼睛和嘴唇顫抖著,好似痛苦,又好似恐懼。

“我想起來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神的殘渣消失了,綾香低頭看著沉睡的菲莉亞――‘暗示’彷彿被解開了一般,綾香持續地被自我腦海中浮現的記憶洪流沖刷著。

她感到全身無力,但還是如同抓住了某物一般,握緊了劍士的手臂――嗚咽著說出了自己的話語。

如同向劍士懺悔一般。

彷彿要全盤否定過去的自己。

“我……我不是……沙條綾香!”

“……我……我是……小紅帽!”

“我,殺害了……‘那個人’!”

眾人聞言一陣疑惑,似乎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綾香在說些什麼。

“在說些什麼?”遠坂凜等人微皺著眉頭問道。

現在他們可沒時間對這孩子的心裡進行詳細的疏導和探究啊。

畢竟他們面對的是提亞這樣的異常。

畢竟綾香的經歷只有她自己,以及作為從者的劍士才有所瞭解。

然而有一個人卻是例外,那就是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眾人卻毫無察覺的一道人影。

直到他開口的時候,眾人,甚至包括上空的提亞在內,竟然才意識到了他的存在。

這個人,毫無疑問只能是軒浩了。

軒浩不知何時已經越過了護衛的劍士,若無其事的來到了抱頭掙扎的綾香面前,勾起她的下巴,饒有興趣的淡淡開口:“原來如此,又一個非人之物嗎?看來帶著班尼特來到這邊,是正確的選擇呢。”

沒有人能聽懂這個男人此刻的發言。

畢竟只有軒浩才清楚,班尼特,眼前的沙條綾香,以及上空的提亞,其實是同樣的。

在軒浩看來,他們都是原本不該誕生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也是,努力想要成為‘人’的存在。

“你是誰!?你在說什麼!?又想要對綾香做些什麼!?”

一旁的劍士對於突然出現的男人表現得異常警惕。

然而他此刻卻並不能夠輕舉妄動,因為這個男人此刻與綾香的距離,隨時能夠取綾香的性命。

一旁的騎兵也對這個突然間出現在他們中間的男人展開了警戒。

她的額頭滿是冷汗。

因為她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很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即便是在曾經的眾神身上也一樣。

剛才這個男人竟然在他們所有人毫無察覺到的情況下出現在如此近的距離,如果對方抱有敵意出手的話,沒準剛才他們便已經全軍覆沒了。

“你是……軒浩先生?”

解答眾人疑惑的,竟然是上空的提亞。

這也很正常,畢竟他的誕生乃是弗拉特的終結。

雖然當時還沒真正來到這個世界上,但弗拉特所經歷的一切,他也共通經歷過,甚至有時候還會幫弗拉特一些小忙。….

因此,對於這個弗拉特打心底尊敬的男人,提亞自然也十分尊敬。

只是在班尼特消失之後,這個男人就跟著一起銷聲匿跡了。

他原本以為這個男人或許是因為弗拉特和班尼特的敗北,帶著班尼特離開了這個世界,沒想到竟然一直在俯瞰著這場聖盃戰爭麼?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存在的話,提亞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神秘的男人了。

他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只知道和班尼特一樣,這個男人是來自世界之外。

所有人都擺出了警戒的姿態,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人在看見軒浩出現,以及軒浩被提亞叫出名字之後,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異常複雜。

“你……你你你你……這傢伙!你怎麼會在這裡!?”

終於,這個人出聲了。

幾乎是指著軒浩的身影在咆哮著。

“嗯?”

軒浩疑惑的轉過頭。

“凜?”

其餘人對此也是感到無比疑惑。

“你認知這個男人麼?”

“怎麼會不認識?這傢伙化成灰我都認識好吧!?”

遠坂凜氣憤的跺腳,表現出了一副平日裡罕見的姿態。

但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平日裡的優雅,都是這位遠坂家的大小姐裝出來的,當初還在冬木的時候,這幅姿態才是這位傲嬌大小姐的本來面貌。

“哦?遠坂凜是吧……你好像認識我?”

軒浩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遠坂凜,問道。

事情似乎變得有趣起來了。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的確是第一次來到型月的世界才對。

不過這個世界的結構相當複雜,時間線也相當混亂,不管是誰出現在什麼時代,都是合理的。

也就說,在不同的時空中,自己很可能認識這個女人麼?

“你這傢伙……”遠坂凜聽著軒浩的話,似乎變得更加氣憤了。

她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幾步來到軒浩面前。

“都叫出我的名字來了!還在這兒裝傻嗎?”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沒有人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原本是該警戒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但是這個男人……似乎是凜的熟人?

不……說是熟人好像又有些不對勁,因為這個男人似乎並不認識凜?

“如果按照我原本的性子,你已經是死人了,女人。”

軒浩毫不在意的看著眼前這個幾乎指著自己鼻子說話的女人,輕輕笑了笑。

“不過,看在你讓我感到有趣的份上,就先放你一馬吧?”

說著,他做出了對綾香同樣的動作。

輕挑的伸手勾起了凜的下巴。

“!??”

眾人見此都是目瞪口呆。

他們知道遠坂凜的性格,誰敢對這女人做出這樣的挑逗,後果都會很嚴重。

然而……

此刻的遠坂凜,竟然除了瞪著這個男人之外,什麼都沒做,甚至連發飆都沒有。

實際上不是遠坂凜不想動,而是她現在動不了。

這個男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傲慢。

竟然敢這樣對待自己!

不過她卻毫無辦法。

其餘人或許感受不到這個男人的恐怖,但她卻是無比清楚。

自己現在動不了,絕對是這個男人動了手腳。

而這個男人動的手腳,卻沒有人發現。

是的。在場的人,無論哪一個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卻依舊沒有一個人發現遠坂凜此刻身上的異常。

沒有任何枷鎖,沒有任何束縛,沒有任何禁制,也沒有任何魔力的波動。

只有兩個詞彙能形容這種情況。

一是魔法。

二是……

神蹟。393141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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