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本多將軍為當前的局勢而惱火時,另一邊的山腳下,被本多軍讓出來的營寨裡,,那名盜匪陣營的幕僚,此刻也正對著年輕武士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將軍,現在可不是全殲對方的好機會啊!

一些普通士卒,即便是全部殺光了,對於未來的大局也毫無影響。

況且消滅了他們,也只會惹來木葉忍者的探查和圍剿,那樣只會更加危險,甚至我們之前所做的準備,都會付之東流啊!”

年輕武士聞言,看著那山腰之上,本多軍駐紮的營寨,又看了看自家傷亡同樣不小的部下,心中也是充滿了猶豫。

確實,正如幕僚所說,他們潛伏進這火之國的腹地,住在條件艱苦的山裡,吃著簡陋的食物,為得就是將來的戰略計劃。

可如今仗打到這種地步,對方在他們的攻勢下節節敗退,年輕武士的野心,也如那春天的野草一般,不可抑制地瘋長了出來。

對方可是本多軍啊,火之國的王牌軍隊,而現在又是全殲對方的絕佳機會,只要再頂住對方的反撲,在對方缺水的情況下,必然就能……

這明面上的功勞,可比後期配合那些砂隱村的忍者,要來得更大。

就算到時候國內追究起來,他也可以藉口自己等人是被動暴露的,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動的手。

想到這裡,年輕武士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了起來,一旁的幕僚見此情形,知道自己的規勸並沒有起到作用,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話鋒一轉,說道:

“既然將軍主意已定,那我們就得速戰速決,此處畢竟是火之國腹地,本多軍的被困我們暫時還能依靠其與桔梗城城主的政治鬥爭來掩蓋。

但若是拖延過久,對方終歸會察覺到不妥之處。

而且圍殲本多軍之後,我們得分散逃走,到時候這些人也不便帶上……”

幕僚的話沒說透,但年輕武士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傳令下去,讓下面的人輪番進攻,加緊攻勢,不要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這話說完,年輕武士又有點遲疑地說道:“不過那個砂隱村的忍者該怎麼處理?”

幕僚此時既然已經站到了年輕武士這邊,心中自然是已經有了全盤的打算。

“這麼大的事情,到時候火之國方面震怒起來,也得有人頂在我們前面不是。”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完全無視了不遠處的山坡上,再次發生的慘烈戰爭。

就這樣,隨著年輕武士的命令下達,盜匪們的攻勢不僅沒有因為慘重的傷亡而有所減弱,反倒是越發的頻繁起來。

相比之下,本多軍的局勢,卻是一天糟過一天。

不僅那糧倉裡的毒糧食被分發給了下面計程車卒,就連一部分武士,都不得不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動食用這些毒糧食。

當然,最嚴重的情況還是山上的飲用水不多了。

之前這個山寨本身不過是供幾十個流民盜匪作為據點,唯一的水源也只是一口清泉。

如今本多軍所有計程車卒都撤到山上,這一點水源,瞬間就變得珍貴起來。

關於這件事,就連不少軍中的武士,都對本多將軍頗有微詞。

無他,只因為是個懂軍事的都知道,軍中營地駐紮,乾淨的水源是重中之重。

也就是他們沒有看過華夏的古典名著《三國演義》,不知道失街亭這個歷史典故,不然非得鬧起來不可。

但即便是這樣,幾天下來,他們也已經感受到了缺水的苦惱。

“地藏君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單獨分配給木葉忍者的木屋裡,夕日紅抓了抓油膩膩的頭髮,十分苦惱地說道。

“再這麼下去,我看那本多將軍,說不定就真要輸了。”

相比於苦惱的夕日紅,躺在床上,正在給肩頭上藥的猿飛阿斯瑪卻是一點也不慌。

有的人,平常誇誇其談,言必如何如何,真遇見大事,卻畏首畏尾,怯懦膽小。

而有的人,平常看起來咋咋呼呼,跳脫輕浮,但每逢大事必有靜氣。

阿斯瑪就是後者。

相比於身為女性的夕日紅,在如今這種緊張的時候,身為男子的他反倒是顯得愈發的冷靜和鎮定。

畢竟他也知道,當山中地藏不在的時候,這個小隊就需要靠他來支撐了。

“放心吧,地藏君一定能在合適的時候趕到的,我們要相信他!”

阿斯瑪將肩頭傷口重新纏上繃帶,笑著對夕日紅說道,露出了一口光亮的大白牙。

夕日紅看著他臉上的明媚笑容,第一次覺得這傢伙靠譜了許多,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也安穩了不少。

只不過兩人才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屋外又傳來了戰鬥開始的號角聲。

“哎,這又開始反攻了,就不能讓人休息會嗎?”

阿斯瑪扔掉沾滿血的毛巾,站起身來,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屋外的圍牆後面,叮叮噹噹的喊殺聲音又重新響起。

兩人登上已經垮塌的圍牆,往外看去。

傾斜的山坡上,幾架運送糧草物資的平板拖車零散地歪斜著,正冒著寥寥青煙。

但更多的拖車還是環結成陣,上面堆滿土石,組成一道半圓形的臨時圍牆。

只不過那些拖車上的土石此刻也已經血汙斑斑,變成了深沉的暗褐色,彷彿伸手一捏,都能從裡面攥出血來。

拖車之前,淺淺的幾道壕塹中,還帶著毛刺的木矛與生鏽的鐵蒺藜,幾乎已經被屍體給淹沒,鑲著鐵釘的車輪空隙之間,也幾乎被血肉給堵塞。

手握長矛的本多軍士卒原本正靠著血腥味刺鼻的車板假寐,享受著難得的休酣,卻突然被急促的號角聲驚醒,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中長矛,順著車輪間的縫隙刺出去。

等到清醒了一點,他們才罵罵咧咧的將長矛抽出來,完全無視了矛杆上黏糊糊的手感。

此時山坡之下,衣衫襤褸的流民盜匪零零散散地一字排開,手裡拿著從本多軍那裡繳獲的武器,緩慢向前逼近。

在這些流民盜匪的身後,一個個健壯魁梧的黃袍僧兵,正獰笑地看著這一切。

相比於那些盜匪來說,他們對於本多軍來說,才是真正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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