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春種
春臨，最近梨山莊的植物都開始冒脆脆嫩嫩的淡色新芽了。
暖陽下，凌瑾曦邁著小步走在田坎上。
見到梨山莊的佃農們開始種植春小麥了，就走到他們身邊，看他們種植的方法有什麼不同。
“吳叔。”凌瑾曦看到了個眼熟的就走了過去，這是那個給她領過路的莊稼老叔吳大山。
“凌姑娘。”吳大山見是凌瑾曦，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凌瑾曦便說她是蜀郡來的，好奇這邊莊稼種法和她那邊有什麼不同。
“嗐，原來凌姑娘從蜀郡那邊來的，那可有些遠喔。
這種春小麥吧也沒啥不同，那邊屬江南水鄉，水田多種的水稻多小麥少哦。”吳大山見凌瑾曦這丫頭這幾天相處下來，好脾氣好相處的也沒太多拘束，便跟她說起來。
“噢噢。”看到吳大山將吸飽水分的小麥種子埋到了土裡，地裡乾淨沒有雜草，可過於乾淨了。
“哎，吳叔這地裡不放肥嗎？”
地裡太過乾淨，也沒有糞臭味兒，地裡面倒是有一些草木灰。
“肥？啥叫肥？地裡咋個放肥？”這倒引起了吳大山的好奇，無非是江南那邊的法子。
“就是那些牛糞豬糞的。”凌瑾曦沒說人的，怕他們接受不了，慢慢來。
“咦，那玩意兒可臭了。”吳大山聽了一臉嫌棄，“我還真聽說有地方用這些糞，不過咱們這可沒弄過那些。”
“那些糞都弄到了哪裡，平日在梨山莊也沒有聞到啥臭味啊。”
“嗐，之前那朱管事嫌臭，讓人在梨後山挖了個大糞池，平日裡的糞都堆在那裡面的。”吳大山回答著，手中的活計也沒有停。
那倒是給她省了些事了。
凌瑾曦不確定那是不是有主之物，“現在那堆糞沒人要吧？”應該沒人要吧。
“誰要那又髒又臭的糞玩意兒。”吳大山聽了一陣嫌棄，“按理說，這也算是梨山莊主家的，畢竟那些牛糞豬糞大多都是主家的。”
“那行，吳叔您繼續忙活，我先回去了。”
之前開的荒地，土地肯定肥力不夠，肯定要農家肥的。
凌瑾曦帶著林軒去那個梨後山，看看糞池的情況。
離那不遠處還未走近，聞到了熏天的臭味。
凌瑾曦二人捂著口鼻前進，林軒聲音悶悶的傳出：“姑娘，咱們來這做什麼？臭氣熏天的。”
“這可是能增糧食產量的好寶貝。”凌瑾曦覺得這個臭味直衝天靈蓋。
“啊？增糧產！這臭氣熏天的糞能嗎？”林軒皺著眉，露出的半張臉滿是懷疑。
顯然是不信證明無人要的東西能增土地的肥，增糧食的產。
若是能，那不是人人都自家留著用了，還犯得著費大力氣修糞池堆在這裡。
“那你有沒有瞧見過，堆了很久糞的地方那草長得都要茂盛些。”凌瑾曦見他一臉不相信，就給他講了個例子。
“好像是吧 。”林軒捂著鼻子，腦中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那種地方的草會長得茂盛些。
兩人說話的功夫，就來到了糞池的邊上。
一方土地下面一排排的全是大糞池。
凌瑾曦直接走向最遠最邊上的那個糞池邊，低頭偷瞄了下。
這個糞池裡面黑黑的，上面那層許是被太陽曬得.大風吹的都是乾乾的，一看便是堆積許久的了。
離路越遠的，就是最早堆在哪裡堆悶好了的熟肥。
“剛剛出來的糞裡面髒東西太多用不了，看看這個就是堆悶過的熟肥才可以用。”
對於種莊稼，凌瑾曦也是個門外漢，只能在記憶中搜尋，記憶中小時候家中老人是怎麼做的。
“林軒你這幾天去看看莊子上，有沒有哪戶人家人老實肯幹活的，人要的不多，兩三個就成。弄地澆糞一天35錢。”
最近春忙，其他人也要在地裡幹活，僱人的價格也偏高，再者挑糞淋糞也不是個輕鬆活。
“有一家我知道，之前開荒地就有他們家，那家的人老實肯幹。”林軒一下子就想到了吳大山的侄子吳夏。
吳夏開荒的那幾畝田，石頭樹枝草葉都是被挑出來了的，地土也是被翻的又深又好。
後面林軒就去找了吳夏。
“吳大哥，我們姑娘的那地還需要再拾掇拾掇，35錢一天不包飯。活什也不算太重，幹不了幾天，不耽誤春種。
就是要……要去梨後山挑糞去淋地。”這裡沒人會去挑糞淋地，林軒說出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啊？挑糞淋地？”吳夏聽了一臉詫異，那髒東西淋了地還怎麼種莊稼。
“反正我家姑娘讓做的，要是不方便，我去找其他人。”
林軒也沒多說什麼，如果糞真的能增糧食產量，要是別人知道了，那要是以後姑娘的地就沒多少糞可以用，那可就便宜別人了。
“沒有沒有，我們方便的方便的。那什麼時候幹活。”吳夏連忙答應下來。
他的媳婦兒剛剛給他添了個孩子，沒多少好東西吃，孩子他娘沒奶水，大人孩子都遭不住。
“明日我來找你，具體看我們姑娘的安排。”
“好好好。”
林軒走後，吳夏就回到房裡，看了看他媳婦兒，正抱著孩子在睡覺。
見母子二人睡得正熟，吳夏給他們捏了捏被角就出了房門，去田裡找爹孃商量。
吳夏的爹孃聽了一陣高興，他們正愁沒有銀錢買肉給沒奶水的兒媳婦補補。
這賺錢的機會就來了。
“家裡的地也得趕緊播種。既然凌姑娘他們願意把活計交給我們，我們就得好好幹。
小溪的孃家哥也是幹活的好手，到時候叫他一起。”
凌瑾曦翻了翻了家裡面的石灰，看了看提了提估摸著可能有個三四十斤。
那個裡面肥是熟肥，可以倒些石灰消消毒。
見林軒回來了，“林軒，這些石灰拿到那人家裡，讓他在我們看的那個糞池裡一天撒五六斤的石灰攪拌，第二天就讓他挑糞，三分之一的糞兌水淋到地裡。
可能三四天就忙不完了，其餘的每隔七天一斤石灰攪拌，到時候熱天50錢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