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同夥
厲雲錚搖頭說：“也不是，如果你哥真的在衛寧手裡，她不可能不去見他，我派人守著她，總有一天能抓到現行。”
顧明煙皺眉：“如果她一直不見我哥呢？或者我哥……出事了呢。”
“你哥和衛寧沒有恩怨，能出什麼事？”
顧明煙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京城很大，但也只有這麼大，給我一點時間，一定能找到你哥。”
厲雲錚說完，把擦頭髮的毛巾扔到一邊，“先去吃飯。”
哥哥這麼久沒見，她每天都在煎熬，生怕他像上輩子一樣出事。
這些日子，她根本吃不下東西，她的瘦了不少，厲雲錚平時沒有說什麼，今天態度卻很強硬，強迫她吃東西。
顧明煙搖頭，表示不想吃。
厲雲錚說你不想吃也要吃。
顧明煙聽不得他這語氣，筷子一扔就要走，被厲雲錚薅回來，強行餵了幾口米粥。
顧明煙氣得差點把一碗粥潑他臉上。
看著她恨不得咬人的樣子，厲雲錚笑了笑，放她走了。
……
第二天一早，顧明煙就跑去醫院找衛寧了。
她昨天幾乎一晚沒睡，想了一宿該怎麼從衛寧那裡弄到她哥的下落。
她見過的自閉症患者，大多都是吃軟不吃硬。
或許是她昨天對衛寧太“強硬”了，把她嚇著了，所以她才什麼也不肯說。
今天改變策略，對她好一點，說不定衛寧可以說出實情。
她特意買了早餐，等著衛寧來上班。
沒等多久，熟悉的身影出現。
顧明煙立刻迎上去：“衛醫生，早上好。”
衛寧看到她一頓，然後就像沒有看到她一樣，埋頭就往前走。
顧明煙跟在她身後。
衛寧進了辦公室，顧明煙大步衝進去。
衛寧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站在門口，不看她，直愣愣的說：“不許進來，出去。”
顧明煙笑道：“我給你買了早餐，要不要吃？”
“不吃，你出去。”
“好好好，你先吃，吃了我出去。”
衛寧看她。
顧明煙：“你不吃我不出去的，你自已想。”
衛寧似乎是在思考，思考了半天，點點頭說：“好，我吃。”
顧明煙招手：“來，坐這兒，我也沒吃，陪你一起吃。”
她買了不少食物，中西結合，目的就是慢慢吃，從衛寧嘴裡套話。
顧明煙發現衛寧喜歡吃中餐多一點，她說：“我哥也喜歡吃麵條，特別喜歡吃牛肉麵。”
衛寧問她：“為什麼是牛肉麵？”
顧明煙想了想說：“小時候我媽沒離開我們之前，最擅長的就是做牛肉麵，後來我媽離開我們之後，我哥每次想我媽，都想吃牛肉麵。”
衛寧問的特別正經：“你媽死了嗎？”
“不是死了，是離開了我們，她又找了個家庭，生了兒女，不要我和我哥了。”
“那你們有點可憐。”
顧明煙點頭：“我哥哥很可憐的，他有自閉症，這個病很磨人，走到哪裡別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從小就受了很多白眼，以前吃了很多苦頭。”
衛寧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顧明煙嘆了口氣：“現在好不容易可以過上好日子了，他卻失蹤了。”
說到這裡，顧明煙看向她：“衛醫生，昨天對你的態度不好，希望你看在我擔心家人的份上，可以原諒我。”
衛寧說：“我原諒。”
顧明煙：“那你能告訴我哥在哪裡嗎？”
衛寧盯著碗裡的麵條看了半天，說：“我不知道。”
顧明煙語氣不由著急了起來：“拜託你了，讓我見見我哥吧，他失蹤快兩個月了，我每天都睡不好，只要你讓我見我哥，讓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一著急，就不免想要去拉她，自閉症患者不喜歡肢體接觸。
顧明煙的手剛碰到衛寧的胳膊，她就像炸毛的貓一樣站起來，退後好幾步，表情很不愉快的說：“你出去，快出去。”
顧明煙說：“我哥在哪裡，告訴我。”
衛寧突然開始尖叫，這是壓力倍增時的條件反射。
正常人有壓力會憋在心裡，衛寧畢竟有病，她不會壓抑自已的本性。
尖叫聲讓顧明煙嚇了一跳，怕引來保安把自已轟走，在事情變的一發不可收拾之前，顧明煙主動離開。
第二天她再找過去，衛寧竟然開始躲著她了。
不管顧明煙跟她說什麼，她都不理會。
顧明煙跟她槓上了，每天都會去找她，一等就是一天。
剛開始衛寧看到她就躲，一個星期後，可能習慣了，不躲了。
甚至還在某天主動跟她說：“你哥說不定是人販子弄走了，你不應該找我，應該去找人販子。”
說真的，顧明煙當時想把她拖到無人的角落裡暴揍一頓。
厲雲錚那邊也每天跟顧明煙彙報情況：“這一個多星期，衛寧哪裡也沒去，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待在醫院的宿舍裡。”
聽到他這樣說，顧明煙心裡不禁開始產生懷疑了。
她哥的失蹤真的和衛寧有關係嗎？
但他們見到衛寧的第一天，質問她的時候，分明看到她撒謊了。
“我們第一天向她問起我哥時，她說我哥早就離開了，但她的中指和食指疊在一起了是不是？”
厲雲錚點頭：“是。”
中指和食指交疊在一起，在西方國家，某些小孩在撒謊時，會在背後偷偷做這個動作。
通常是用作祈求上帝的原諒。
顧明煙上輩子在國外居住過，所以瞭解這個手勢。
那天不止她一個人看到了，厲雲錚也是看到了的。
所以他們才會信誓旦旦的認為，衛寧是撒謊了的。
可他們明裡暗裡，都跟了衛寧這麼久，卻一點破綻也沒有。
厲雲錚說：“她做手術時，我找人偷拿她的手機，收集了一些資料，她手機裡除了和你哥的聊天記錄之外，沒有和任何人聊起過你哥。”
現在所有的指向好像都在表明，顧明揚的失蹤和衛寧毫無關係。
但顧明煙卻堅信，她哥的失蹤和衛寧一定有關。
想到什麼， 顧明煙突然問：“衛寧的交際圈圈大不大？”
厲雲錚搖頭：“她很宅，平時待在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圖書館，除了衛家人，也幾乎沒有朋友，唯一的‘朋友’，可能就是她的病患。”
顧明煙說：“我哥雖然是自閉症，但也是個成年男人，力量在那裡，衛寧不可能一個人制服我哥。”
厲雲錚挑眉：“所以？”
“她一定有幫手。”
“我猜我哥剛開始來找她，肯定是因為我給衛寧打的那個電話，導致衛寧不和他聯絡，我哥就開始著急了。”
“我哥有時候很固執，為了一碗牛肉麵，他能在風雪天裡不管不顧的要出去吃一口。”
顧明煙推測道：“我們到京城的第一天，就查了活動中心的監控，那天只看到我哥一個人到了活動中心，沒有看到衛寧，衛寧是從監控盲區進入活動中心的。”
“一般人進活動中心，都走大門，她卻偏偏走側門，還是沒有監控的盲區，她一定是提前規劃好的。”
“和我哥見完面後，她就帶著我哥和側門走了。”
“但接應他們的人是誰？”
厲雲錚看著她：“接應？”
“對啊，衛寧和我哥都是自閉症患者，他們無法開車，沒有駕駛證，離開活動中心肯定要坐車，計程車為了做生意，不可能會停車側門那裡，因為沒有客人會走那邊，那邊早就被封鎖了，只有是私家車，不想拍下來，才會在停在隱蔽的側門。”
顧明煙的腦子越想越清晰，“一定有一個開車的人在接應他們，那個人是誰？衛寧的交際圈不大，朋友也不多，誰會幫她做這種事呢？”
找到這個衛寧的同夥，說不定就能找到她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