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她哭，他手足無措
顧明煙的麻藥勁兒還沒過，她渾身無力，眼皮子上下打著架。
強撐著不昏睡過去，她緊緊拉著厲明朗的衣袖，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幫我……”
“知道了。”厲明朗嘆了口氣，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裡，“我把老三支走，就是為了幫你隱瞞，等下會有護工過來貼身照顧你，我也交待了護士，不讓外人碰你，你放心。”
其實厲明朗是有些擔心的，上次他們倆住院，分別住在不同的病房，厲雲錚沒有和顧明煙親密接觸的機會。
但這次不同，顧明煙病弱不堪躺在那裡，接觸多了，難免會看到些不該看的。
厲雲錚又是個眼尖的，他能發現不了？
只能讓他們兩人減少接觸，避免事情穿幫。
門外厲雲錚將厲明朗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臉色猛地就沉了下來。
看來厲明朗一早就知道了顧明煙的性別。
但他卻什麼也沒有說。
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幫著隱瞞。
厲雲錚隨後又皺眉，為什麼要隱瞞？而且單單隻向他一個人隱瞞。
他們在搞什麼？
顧明煙是女人的事，難道不能讓他知道嗎？
這兩人之間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厲雲錚垂眸片刻，心裡有了主意，他抬手敲門進去。
厲明朗看到他進來，下意識把顧明煙擋在身後，隨後又覺得這個動作有些掩耳盜鈴。
他尷尬的笑了笑：“回來了。”
厲雲錚卻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把門關上，目光落到病床上：“她怎麼樣？”
“醒了，麻藥勁還在，人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認人。”
厲明朗說著，往旁邊站了站，露出身後病床上的顧明煙，她臉色蒼白，雙眼無力的耷拉著，濃密纖細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顫動。
厲雲錚走到床邊，剛想坐下，厲明朗一把拉住他。
厲雲錚偏頭看過去。
厲明朗說：“既然明煙沒事，那咱們就先回去吧，這裡有護工看著，我們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厲雲錚撥開他的手，“你回去，我留下。”
“那怎麼行，你不能留下。”
“我為什麼不能？”
“不是說你不能，是留在這裡沒用，還打擾明煙休息。”
最起碼今天晚上不能讓他留在這裡，顧明煙現在麻藥沒過，整個人就是糊塗的，時不時還要掀個被子啥的……
厲雲錚沉默幾秒後，點頭：“行。”
厲明朗鬆了口氣，“那走吧。”
正好護工過來了，厲明朗交待了兩句，就和厲雲錚走了。
助理在車裡等著，看到厲明朗從電梯裡出來，立刻下車：“厲總。”
厲明朗看著厲雲錚，“你跟我一起回去？”
厲雲錚雙手插在兜裡，“我開車來的，不回厲家了，回公寓去，明天一早還有事。”
厲明朗沒有多想，拍拍他的肩，上車走了。
看著他的車消失後，厲雲錚才轉身進電梯。
來到病房，他推開門進去，護工看到他去而復返，還愣了一下。
“明天你們再過來， 今晚我守著。”厲雲錚說。
“可是……”
“沒事，你們出去吧，多謝。”厲雲錚把門開啟，是一個送人的姿態。
兩個護工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只好出去了。
既然病人有家屬守夜，那她們明天過來也行。
護工離開後，厲雲錚把門關上。
他把病房裡的燈光調到最暗，方便顧明煙休息。
他來到病床邊坐下，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顧明煙的臉看。
眼睛，鼻子，嘴巴，還有下巴，他一一看過去，怎麼看怎麼都是女孩兒的柔美秀氣。
除了這頭該死的短髮，還有她的穿著。
顧明煙半睜著眼睛，迷茫的看著他，動了動嘴巴：“厲雲錚？”
原來還認識他呢。
厲雲錚輕輕“嗯”了一聲，低下身，雙手支撐她身體兩側，“什麼事？”
顧明煙喃喃自語：“我怎麼夢到你了……”
聽著她傻乎乎的呢喃聲，厲雲錚胸腔裡積壓的暴怒之氣得到了一些舒緩。
他懸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看她：“夢到我不好？”
顧明煙閉上眼睛，搖搖頭：“不好，噩夢。”
厲雲錚：“……”
顧明煙突然痛苦的蹙起眉，很難受的樣子。
他連忙坐好，“怎麼了？”
“想吐……”
厲雲錚一隻手臂從她後頸穿過去，把她綿軟無力氣的身體托起，讓她半趴到床邊，他另外一隻手，撈起地上的垃圾桶，放到床邊。
顧明煙立刻就吐了。
等她吐完，厲雲錚放下垃圾桶，低聲詢問：“還要吐嗎？”
顧明煙虛弱搖頭。
厲雲錚用自己襯衣的袖子擦拭乾淨她嘴角的液體，才把人輕柔的放到床上。
顧明煙閉著眼睛說了句什麼。
厲雲錚沒聽清，低下身湊到她嘴邊：“什麼？”
“我怎麼了……”
“沒事，腦震盪，才會讓你噁心想吐。”
顧明煙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迷迷糊糊的樣子。
厲雲錚慢慢坐起來，不說話了，就這麼看著她。
看她一時蹙，一時閉眼，一時又睜眼，一時又自言自語說些什麼。
每當她要睡著時，他就會把她叫醒。
醫生說了，麻藥醒了之後，她得保持兩到五個小時的清醒才能睡覺。
次數多了，顧明煙開始生氣，用虛弱的聲音抗議：“為什麼不讓我睡覺？我眼睛都睜不開了，我要睡覺。”
她說到最後，竟然掉下眼淚來。
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一樣，表情飄飄然。
厲雲錚愣了下，連忙坐直身體，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種時候該怎麼哄？
“沒有不讓你睡，你忍一忍，再過兩個小時就能睡了……”
顧明煙慢慢閉上眼睛。
厲雲錚伸手過去，想推她的肩膀，怕碰到她的傷，手指在她臉上戳了戳：“別睡。”
顧明煙被他戳的睜開眼，眼神像孩童一樣單純無知。
厲雲錚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顧明煙皺眉：“你幹嘛？”
厲雲錚笑了聲：“讓你別睡。”
“我沒有睡。”
說著，眼睛又閉上。
就這麼來來回回的，終於過了一個多小時，厲雲錚鬆了口氣，不再動她，讓她安心去睡了。
他起身在病房裡走了一圈，有浴室，為陪床家屬準備的洗漱用品也齊全。
厲雲錚解開襯衣的扣子，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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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顧明煙睜開眼，第一反應是頭疼。
緊接著，身體上也傳來了陣陣痛感。
她呻吟了一聲，動了動身體，一偏頭，看到枕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