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們兄弟都是妹控
顧名揚笑起來，眉眼五官皆是年輕男人的俊朗，眼神卻如小孩般天真：“想我為什麼要哭？”
顧明煙吸了吸鼻子，把他額間的碎髮撥開：“因為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所以想你想的哭了，這是人之常情的事，控制不住。”
看著哥哥似懂非懂的眼神，顧明煙在心裡嘆了口氣。
哥哥有成年人的身體外貌，卻只有小孩的心智。
爸爸去世後，她成了哥哥唯一的監護人，但她上輩子卻讓哥哥發生了車禍，所以到死她都在自責。
這輩子，她一定一定不會再讓親人從身邊消失了。
看著她哥長到已經遮著眼睛的劉海，顧明煙提出給他修理頭髮。
“太好了。”顧名揚最喜歡的就是她給他剪頭髮，他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我也要給你剪。”
顧明煙無奈的說：“好。”
她的短頭髮就是這麼來的，每次給哥哥理完頭髮，他也會依葫蘆畫瓢，給她理一個。
倆兄妹互相剪了短髮，顧明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簡直越看越像男孩，難怪上輩子厲家人會把她錯認成男孩。
第一個發現她真實性別的是厲雲錚，他當時眼裡的震驚，她到現在也忘不了。
後來天氣熱了，她的衣服越穿越薄，厲家其他人這才發現了她是女孩。
沒發現她是女孩前，厲家那幾個大老爺們兒在她面前肆無忌憚，有時還光著膀子，後來得知她性別女，一個個就變得拘謹起來。
對她的惡意，好像也減輕了一些。
後來厲明朗告訴她，他們兄弟幾個都是妹控，一直想要個妹妹。
如果顧明煙不是女孩，他們對她的態度，可能會更加差勁。
“……”顧明煙當時聽了相當無語。
“煙煙，你肚子餓不餓？”
哥哥的聲音帶回她的思緒。
顧明煙聽到這話，就明白是他肚子餓了。
她去冰箱找了找，還有點麵條和青菜，就給哥哥和自己一人下了一碗青菜雞蛋麵。
吃飽喝醉，兄妹兩個在沙發上看電視，晚上6點左右，打完牌的季燕紅回來了。
她穿著一件名貴貂毛大衣，頭髮燙的也是最時髦的款式，看到顧明煙在客廳裡，喜上眉梢：“哎喲明煙回來啦，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跟舅媽說一聲。”
平時的季燕紅可沒有這麼熱情，她知道顧明煙昨天去厲家要了錢，現在手裡是有有鈔票的，所以才會如此殷勤。
季燕紅直截了當的問：“要到錢了嗎？厲家這次給了多少？”
顧明煙神情寡淡的說：“沒錢。”
“什麼？沒錢？怎麼會沒錢？你和你舅不是去要錢了嗎？！”
“厲家被我們吸血了十年，他們現在不願意給了，以後厲家不會給我們一毛錢，你死了這條心吧。”
季燕紅聽完恨恨道：“他們厲家是越來越小氣了，以前還能要到房子和車子，大方的時候，給個幾十萬也是豪爽的很，現在竟然一毛不拔了，呸，真不是東西！”
看著女人貪婪的嘴臉，顧明煙想，厲家人看她的時候，就像她看她舅媽一樣吧。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次又一次，跑到厲家伸手要錢的。
並且要的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顧明煙雖然對厲雲錚沒好感，但對厲家其他人沒有惡意。
聽著季燕紅如此辱罵，她瞥了一眼說：“我覺得不是厲家越來越小氣，是你越來越貪心了。”
“你說什麼？”季燕紅錯愕的看她。
顧明煙在江家生活多年，從不敢違逆他們。
他們叫她往東，她不會向西，更加不會像這樣頂撞他們。
現在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可見季燕紅有多震驚：“顧明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舅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厲家有錢是厲家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一口一個人家小氣，他們給你們江家買了房子和車子，還不夠嗎？”
季燕紅立刻說：“什麼叫給我們買，厲家拿錢是給你們兄妹倆的，可不是給我們的！”
顧明煙淡淡的哦了一聲：“原來舅媽你也知道厲家拿錢是給我們兄妹的？那怎麼一分錢也沒有花到我們身上呢？房子寫的你們名字，車子是舅舅在開，就連衣服也捨不得給我和我哥買，厲家這十年來給的錢，我和我哥可是一點也沒有享受到。”
看著顧明煙和顧名揚身上破爛的衣服，季燕紅被噎了一下，片刻後她又理直氣壯的說：“房子給我們的時候，你還是未成年，只能寫大人的名字，這難道是我們的錯嗎？車子你舅舅不開誰開？你會開嗎？你哥那個智商能開嗎？都是一家人，你竟然跟我們這樣斤斤計較，這麼多年，我們算是白養你了！”
聽她拿哥哥的智力說事，顧明煙的臉色一下冷下來，“既然舅媽說我斤斤計較，那我就計較一回，現在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寫名字了，改天有時間，就去把房產過戶了吧。”
季燕紅表情剎那間就變了，“你想也別想！”
這個房子他們住了多年，早已經當成自己的了，現在要她吐出來還給顧明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看著顧明煙一張冷漠的小臉，季燕紅忽地又一笑，上前拉住她的手，慈愛的說：“你這丫頭怎麼回事，一晚上沒見，脾氣變的這麼大？是不是你舅又惹你生氣了？沒事兒，等你老舅回來，舅媽幫你罵他。”
雖然在心裡罵這死丫頭脾氣大，但季燕紅還是要好聲好氣的哄著她，以後還指望著她，去找厲家要錢呢。
顧明煙卻抽回手，語氣清淡的說：“不是我脾氣變大，是我以前太傻了。”
傻到對利用她撈錢的舅舅一家，感恩戴德。
這莫名其妙的話，季燕紅沒聽懂，也懶得跟她掰扯，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裡，像平時是一樣指使她：“什麼房子車子，以後再說吧，你還小呢。那個，時間不早了，快去做飯，舅媽快餓死了。”
顧明煙坐著沒動，輕飄飄道：“以後我只負責我哥的溫飽，你們要吃飯，就自己去做。”
上輩子的顧明煙在江家就是個免費的小保姆，江家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她在負責。
“你這丫頭今天是怎麼回事，一直跟我抬槓。”季燕紅臉色變的不好看，“反正你也沒事，去做一下飯怎麼了。”
“舅媽不是也沒事嗎？去做頓飯也不要緊吧，再說了，你這樣使喚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個當舅媽的在虐待外甥女。”
不顧季燕紅難看的表情，顧明煙把看電視的哥哥抓起來：“哥，我們回房間去休息，舅媽要去做飯了，咱們別打擾她。”
說完，領著哥哥徑直回了房間。
季燕紅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老實聽話、任勞任怨的顧明煙嗎？
一晚上沒見，她這是中邪了？
季燕紅忍著氣給江衛平發去訊息，問他在厲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江衛平沒有回，她打過去電話，那邊也顯示關機。
“關關關，一天到晚就知道關機！”
季燕紅罵罵咧咧的把手機扔到一邊，肚子咕嚕咕嚕叫著，她不情不願的去廚房，一邊淘米，一邊埋怨著顧明煙偷懶不肯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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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煙把臥室門一關，隔斷廚房裡的罵聲。
耳不聽為淨。
這是個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放著一張高低床，哥哥睡下鋪，顧明煙睡上鋪。
當年厲正華為了顧明煙上學方便，就在市中心購買了這套房子，讓江家一家人都住了進來，方便照顧上學的顧明煙。
房子有一百平，不算小，但住著5口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主臥是江衛平夫妻的。
次臥是表哥的。
最小的書房，改成了這間房，住著顧明煙和她哥。
雖然小，但也溫馨。
顧明煙已經有十年沒有睡過這個高低床了，她躺在最上面，看著觸手可及的天花板，覺得這一切簡直像夢。
還能在見到哥哥，應該是重生以來，最值得欣慰的事了。
哥哥在下鋪說：“煙煙，我喜歡今天的你。”
顧明煙一愣，很快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她懟了舅媽。
“以前的煙煙不喜歡嗎？”
哥哥糾結的說：“也喜歡，但更喜歡今天的。”
“為什麼呢？”
看著哥哥一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表情，顧明煙趴在床邊，探頭往下看：“因為以前的煙煙被說了不知道還嘴，現在的煙煙沒人能欺負，是不是？”
哥哥立即點頭：“就是這樣。”
顧明煙笑道：“哥你放心，以後我一直會是今天這個樣子，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哥哥眼睛發亮的看著她，顧明煙心裡卻微微發酸，哥哥跟著她，在江家也吃了不少苦。
他們私底下一直叫哥哥傻子，她不在的時候，他們會使喚、欺負、取笑他。
哥哥雖然智力低下，但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會受傷，難過。
這麼多年哥哥心裡一直很難受吧，看到反懟季燕紅的顧明煙，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不會像她一樣反抗，才會說出“我喜歡今天的煙煙”。
壓下心裡的情緒，顧明煙笑著說：“哥，明天我們去外面吃早餐，吃你最愛的牛肉麵，快睡吧。”
……
與此同時，厲家別墅。
書房的書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正在進行著視訊通話。
螢幕上的幾個聊天視窗裡，襯著厲家三兄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