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總要留下點什麼
不賭錢，賭舌頭？！
白浪此話一出，場子裡所有關注著這邊的人立馬倒抽一口涼氣。
雖說都知道白浪是想要找回場面，讓過來搗亂的程健付出些代價，可誰能想到一開口就玩這麼大的？
“白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程健驚訝的同時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開口就跟人賭舌頭，這怕不是心理有病？
“賭一把，輸的那個被割舌頭。”白浪走到一張臺桌前拿起骰子和骰盅，往程健面前一伸，示意對方接著。
見程健不動作，白浪哈哈笑道：“不會不敢吧？你搖骰子，伱先猜，又當著張班頭的面，這你都不敢賭？你們那邊的人是不是都像你這麼慫啊？你給句話，就說你不敢跟我賭，我明天就帶著剛才那傢伙去你們錢坊坐坐，三天兩頭的去。”
“你！”程健被白浪這一段嘲諷弄得怒火中燒。他不是怕，而是搞不懂白浪打的什麼主意。
賭錢的話程健已經應下了，不會像現在這樣遲疑。而賭舌頭，這可開不得玩笑，他看得出對方似乎就是想要用這種“賭”的方式當著張亮的面收拾他。
可對方哪來的底氣呢？就賭一把，對方怎麼就覺得自己穩贏了？
理智上來講程健絕對不會接白浪這一場邀賭的。因為太古怪了。可若是置之不理就這麼離開，那後面他回去之後必然會遭到報復，而且也如白浪所說的那樣，一旦那個邋遢男人被白浪帶著去報復，還真沒辦法應付。到時候所有的責難必將全落在他程健的身上。會有“就是你拒絕了對方的邀賭才這樣”的說法。
另一方面程健對自己的賭術也是真有信心的，他甚至在自己照看的場子裡，有時候還會技癢充當桌臺官的角色。手法上絕對可以應付大多數的賭客。而且這次還是他先猜。似乎也沒輸的道理啊！
“開始？”
劉蛇走到白浪身後，笑道：“我說他胡言亂語要被割舌頭，你還當真了？”
“運氣？你居然覺得我在跟你賭運氣？你等著被割這.這不可能！”一邊說程健一邊掀開骰盅揭曉答案。但看到骰盅裡的骰子點數時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驚駭和恐慌。
至於程健，先前在花樓上他就完全不是白浪的對手，此時亦然。
張亮虛了虛眼睛，扭頭看了看程健，點了點頭，表示應下來這份見證的差事。同時他也明白其實白浪這一手程健是避不了的。從之前鋪墊那麼多的手段最後莫名其妙的失靈開始，程健就肯定沒辦法輕易的離開這裡。只不過沒想到會變成眼下“賭舌頭”的局面而已。
白浪一邊說著就一邊從腰間把短刀拔了出來。同時揚聲對場子裡所有陰笑著的腰刀子道：“弟兄們都盯著，誰要是敢動手阻攔我收賭債誰就是在張班頭面前為禍，儘管幫張班頭拿下就行，倒是別忘了留口氣。”
程健見白浪押定，臉上一下揚起笑意。嘿嘿笑道：“白浪，你輸定了！”
“哦？那就開盅吧。我不信我運氣會比你這種印堂發黑的人還差。”
賭舌頭啊！即便是場子裡的老賭客也是少有見過這等場面的。於是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玩意兒，湊了過來。甚至那些廂房裡的大商賈或者大官人也興致勃勃的走了出來，好奇的在遠處張望。
“啊！”
“來吧！”
白浪也沒多做考慮，手裡一彈，三枚銅錢咚咚咚三聲整齊的被拋在臺桌上，並且都落在“小”的押注區。
“放心。賭一把而已，看各自運氣嘛，這有什麼花招可耍的？來吧！”白浪笑眯眯的再次將骰盅和骰盅往程健身前遞了過去。
“哈哈哈，很好，那我等著。”
“我猜大！”
“白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今天這麼多人做見證，你若是敢耍花招，那可就是貽笑大方。”
程健接過骰盅卻沒有借骰子，而是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來三個骰子扔進骰盅試了試。
張亮冷哼了一聲，提醒臉色鐵青的程健不要被外界所擾。骰盅在自己手裡，自己才是決定輸贏的那人，別自亂陣腳出了差錯。
白浪這一句話，又把張亮等衙役以及程健一路的人給堵死了。
因為事先就說好，程健毫不客氣的在骰盅落桌之後立即先下注。他下注大，那麼白浪就只能押小。
“一一二，小。呵呵，我就說嘛，你這印堂發黑之輩比運氣怎麼比得過我？一隻耳，今天我就讓你再變成啞巴。讓你特麼的跑來亂說話找麻煩！”
程健見張亮提醒，也明白自己心有些亂了。於是閉眼屏息靜氣。好一會兒調整好了才睜開眼睛。
“蛇爺，您說的話，我來辦。今天我運氣不錯，賭一把，贏一條舌頭給蛇爺拿回家餵狗。”白浪起身笑著回了一句。
嘩嘩嘩的骰子在骰盅裡響起，程健的手法在白浪這樣的賭術門外漢看來完全跟桌臺官的手法沒有區別。即便最後程健落盅的瞬間也有一個掩飾聲音的動作，但對白浪而言完全沒意義，因為他反正又不懂。
這就算是接了邀賭。
“那我就押小嘛。”
就見白浪欺身上前，腳下靈動如林中猛虎，手裡短刀猶如虎爪，揮舞間刀罡閃動，刀刃總是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殺出，讓慌亂間拔刀相抗的程健完全吃不住招數。僅僅三五招之後，一道刺耳的金屬切割聲過後，程健的短刀齊柄而斷，接著被白浪一拳轟在肚子上，然後跟上去就是一刀上挑。
白浪坐在桌前，程健站在桌臺官的位置，手裡拿著裝著他自帶骰子的骰盅。
說完，白浪又看向邊上的張亮，笑道：“張班頭，勞煩您當個見證？”
你以為割舌頭是先把人制住再鉗住舌頭拉出來割掉？
白浪告訴你，用不著這麼麻煩。瞅準了嘴巴，一刀上挑，連同嘴皮、牙齒最後自然就割到舌頭了。
至於創口會不會廢了程健的嘴巴，這跟白浪有什麼關係？他只是收賭債而已，誰讓程健反抗不自己伸出舌頭任割的？
一片血肉模糊之後，白浪用刀在地上一插，一根三寸許的肉條被他笑眯眯的穿在了刀尖上，拋給身邊的一名腰刀子接住。
“包好，給蛇爺送回去餵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