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謝清黎的承諾,陶幼沅就放心了,每天在將軍府和萬杏堂之間來回跑,日子過得充實。

三天後是蕭珩的休沐日,將軍府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自從蕭平來將軍府,對謝清黎說了那一番話後,蕭珩就下了死令,今後凡是晉國公府來的人,都不許放進門。

陸若檀被攔在門外,哭得梨花帶雨,聲音都沙啞了。

“珩哥哥,是我呀!我哥哥出事了,求你幫幫他吧!”

她的嘶喊撕心裂肺,高嚴一時間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又怕真的有什麼大事,於是讓空青守著門,自己去向蕭珩通報。

謝清黎和蕭珩正在用早飯,聽到高嚴的話,瞬間就沒了胃口,擱下了手裡的碗筷。

蕭珩淡漠地看了高嚴一眼,站起身,牽起謝清黎的手,“走,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謝清黎一怔,“她是來找你的,我去做什麼?”

“你是我的夫人,你若是不在,我不方便見女眷,尤其是未婚的女子。”

謝清黎心裡一暖。

他知道自己膈應陸若檀,也知道要避嫌了。

相比起初春時,動不動就和陸若檀粘在一起,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這是不是說明,陸若檀在他心裡的位置,漸漸消減了。

兩人一起走到門口,並肩而立,手挽手的恩愛模樣,深深刺痛了陸若檀的眼睛。

她看著蕭珩,就要撲到他的身上,被空青手中的掃帚一把攔住。

蕭珩眉眼疏離,神情淡淡,“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

陸若檀一哽,想起自己來找蕭珩的目的,哭得悽慘。

“珩哥哥,你幫我哥哥想想辦法,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原來是雲福郡主的丈夫,前些天終於結束了調查西南大旱的公務,回了京城。

他和陸晟從前也算認識,特意藉此機會,辦了場宴會。

陸晟心裡得意,多喝了幾杯酒,不知怎麼的,竟然心生歹意,對雲福郡主的侍女動手動腳。

如果不是被人及時發現,只怕那侍女的清白就要失了。

那名侍女是榮華長公主調去,專門服侍元淨姿的,在郡主府中的地位,和朱嬤嬤在晉國公府裡的地位一樣高。

這件事一出,榮華長公主大怒,連夜進宮,向陛下怒斥陸晟的罪行。

今天天還沒亮,陸晟就被京兆府派人捉走了。

聽完陸若檀的哭訴,謝清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細想,又想不出來。

蕭珩蹙眉,“既然是阿晟行為不端,我怎麼為他求情?”

陸若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眼滂沱地看著他:“可你是大將軍啊!那侍女又沒出什麼事,只要你向陛下求情,陛下一定會寬恕哥哥的,你的軍功那麼高!”

她說得理所當然,謝清黎只覺得怒火中燒。

“阿珩的軍功,是他九死一生,在邊境守國土,殺北狄,自己掙來的,你就這麼揮霍他的人情嗎?”

蕭珩眼裡染上笑意,又掩飾般地壓了下去,看陸若檀的眼神,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這件事我幫不上忙,你要是真想救阿晟,倒不如勸他好好認罪,京兆府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陸若檀瞬間慌了:“不行!哥哥要是認罪了,他的官職如何還能保得住!對了,榮華長公主!表嫂不是和榮華長公主關係匪淺嗎!讓表嫂去找那個侍女,多塞些銀子,讓她承認是自己勾引了哥哥,這樣哥哥就是無罪的了!”

謝清黎都快被她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

“陸小姐,你是不是有點太想當然了?且不說我認識長公主,就是你,先是搶我夫君,數次明裡暗裡羞辱我,又幾次害我性命,究竟是誰給了你勇氣,認為我會為了你,去跟長公主求情?”

陸若檀無助地望向蕭珩,淚眼朦朧地哀求:“珩哥哥,得罪了榮華長公主,哥哥的仕途就真的完了。你真的忍心,看著他才平反回京,這輩子就被毀掉嗎?”

蕭珩勾唇,笑得冷漠:“抱歉,此事我們愛莫能助。”

陸若檀睜大了眼睛,還想說什麼,蕭珩就已經攬著謝清黎的腰,轉身進門。

她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進了門,謝清黎看著蕭珩,清亮的眼眸裡,有著怎麼都壓抑不住的喜意。

蕭珩颳了刮她的鼻樑,問:“怎麼了,見陸晟倒黴,就這麼開心?”

“才不是。我以為你會幫著陸若檀說話,讓我去求長公主,為陸晟求情的。”

說實話,陸若檀在說出這個辦法的時候,她的心真的提了起來。

生怕蕭珩也同意,逼著她去找長公主。

可沒想到,蕭珩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蕭珩眸色漸深:“清黎,我不會逼迫你做你喜歡的事,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我頂著。”

謝清黎看著他的眼睛,心裡的感動滿得要溢位來了。

她突然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一親。

還不等她溜走,蕭珩就抵住她的脖子,身體力行地加深了這個吻。

雖然不會幫陸若檀,但謝清黎還是去了一趟郡主府,想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元淨姿聽了她的來意,使了個眼色,讓服侍的下人都退了出去,然後才神神秘秘地拉著謝清黎嘀嘀咕咕。

“說起來也奇怪,母親知道了我夫君要辦個酒宴,特意來找我,說是要做個局,把陸晟給拉下來。那名侍女也是母親提前打點過的,給了一筆銀子買通了。”

謝清黎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是長公主的安排?可是她為何要為難陸晟呢?”

元淨姿氣惱地鼓起臉頰,“我也問過母親,可是她嫌我嘴太鬆,不肯告訴我,只說是有人託她,要將陸家給徹底壓下去。”

謝清黎一怔。

她終於想到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前些天,華嬰才說過,要把陸家給拉下馬,今天陸晟就出了事!

可是華嬰只是一個包子鋪的老闆娘,而對陸晟做局的人,是榮華長公主啊?

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謝清黎怎麼都想不到有什麼關係。

或許……只是湊巧?

懷中滿腹的疑慮,她從郡主府出來之後,心事重重地信步走著,沒有坐馬車。

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公主府的附近。

謝清黎嘆了口氣,暗暗笑自己想得太多。

正準備打道回府,一轉身,卻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抱歉,是我走神了,沒留意到你。”她趕緊道歉,一抬頭,整個人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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