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郗微微蹙眉,抬眼看向高嚴。

他總覺得,蕭珩的這個手下似乎對他抱有淺淡的敵意。

或許這就是僕隨主人吧。

高嚴像是沒有察覺竺郗的不悅,給所有人都倒了一杯熱茶。

竺郗拿過選單,掃視一眼,問夥計:“有羊肉鍋嗎?”

夥計殷勤地笑著道:“有的有的,客觀一瞧就是個會享福的!冬天煮上一鍋熱乎乎的羊肉鍋,那湯熬得奶白,蘿蔔燉得軟爛,撒上一把芫荽,能把人魂都香跑!”

花滿蹊一聽就來了興趣,“羊肉撈出來,裹上蘸料,喝湯吃肉,那才叫一個舒坦!”

聽得鬼泣直吸溜口水。

謝清黎張了張口,但終歸什麼都沒說。

竺郗點點頭,“來份羊肉鍋,還有三絲敲魚、白果燉雞、泰山三美豆腐、太湖銀魚和麻仁香酥鴨都來一例。”

夥計記下菜品,去後廚報菜。

洛太醫神色有些萎靡,捧著熱茶暖手。

謝清黎知道他擔心家人,悄聲對他道:“我同蕭珩說過了,讓他將您的家眷送去汴州,他會安排好一切的。”

洛太醫露出一個感激的笑,“讓你們這樣費心,我實在過意不去。”

謝清黎抿了口熱茶,“您日後有什麼打算?還要回太醫署任職嗎?”

洛太醫嘆了口氣,“還沒想好。我若回去,三皇子必定不會放過我。可若不回去,你去夏國奪榜,我又放心不下。”

被三皇子這樣對待,他還是一心為大殷考慮。

連謝清黎也為他的無私,感到由衷的佩服。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洛太醫灑脫一笑。

“我倒不是為了大殷著想,是放心不下太醫署那幫老夥計。老程的醫術,在太醫署裡也是首屈一指的。只是他性子直,脾氣衝,容易得罪人。你年紀又小,難免被人輕視。”

說到程續之的脾氣,謝清黎失笑,連連點頭。

說著話,菜也逐漸上了桌。

羊肉燉的香氣四溢,濃厚的肉香被蘿蔔的清爽調和,加上花椒和芫荽的香氣,勾得人食指大動。

竺郗率先舀了一碗熱湯,遞到謝清黎面前。

謝清黎的神色有些許的不自然。

還沒放到桌上,就被高嚴給擋住了。

“夫人不愛吃羊肉,那股羶味會令她反胃,世子自己享用便是了。”

謝清黎詫異抬頭。

竺郗一怔,滿心歉意地收了回去:“抱歉,我不知你的忌口。”

謝清黎趕緊搖頭:“無妨,冬日嚴寒,羊湯暖身正是合適,我吃其他菜便是。”

心中卻是一片波瀾。

她吃不了羊肉,入口便會反胃難受。

這件事,連老夫人都不知道。

高嚴怎麼會記得的?

她心中的疑惑,被花滿蹊問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連蕭珩都不一定記得吧!”

高嚴淡淡笑了笑,“夫人的忌口,主子交代過我們要記下。不止是我,將軍府的下人都一清二楚。”

他的解釋很合理。

謝清黎心中的疑惑,就這樣散了去。

不過是一場小風波,眾人也沒放在心上。

只有竺郗時不時覷高嚴一眼,心中總是有一絲異樣。

但高嚴再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他也只得壓下來。

吃過飯後,各人回屋。

謝清黎洗漱過後,脫下外衫。

目光落在小腹上,突然擰眉。

花滿蹊一回頭,正巧看到她的表情,頓時心中一緊。

“師妹,怎麼了?”

謝清黎抬起頭,一臉疑惑。

“師姐,我最近是不是胖了許多?”

花滿蹊一頭霧水:“沒有啊,你的下巴尖的,都快能代替針砭,給人扎針了。”

謝清黎比劃了一下,“可是我的腰身,好像粗了不少呀!”

花滿蹊啊了一聲,心虛地移開視線。

“冬日寒冷,本就穿得臃腫,是你的錯覺吧。”

她當然知道,謝清黎的腰身為什麼會變粗了。

師妹的腹中,可是有個孩子正在慢慢長大呢!

謝清黎卻沒那麼好糊弄。

她露出手腕,摸了摸自己的脈。

花滿蹊的一顆心,驟然提了起來!

過了片刻,謝清黎放下手。

眉眼間多了幾分愁思。

花滿蹊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你的身體無恙吧?”

謝清黎苦澀一笑,“氣血有些虛,別的都好。師姐,我可能是瘋了,方才竟然覺得,我的孩子可能……算了,是我多想了。”

花滿蹊咬咬唇,猛地生出一股衝動。

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下去。

謝清黎當然摸不出自己的喜脈。

謝兗那日的息筋散,本就壓制住了謝清黎的氣血流動。

要不是他的經驗實在充足,也不可能察覺到謝清黎的孩子還在。

直到她們離京的時候,謝兗都沒有下定決心。

所以也只是交待花滿蹊,讓她多關照著點謝清黎。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對這個孩子,閉口不提。

“那……如果你的孩子還在,但它的出生,會奪去你的性命,你會怎麼做?”

臨睡前,花滿蹊到底還是沒忍住,輕聲問道。

謝清黎像小時候一樣,往花滿蹊的懷裡鑽。

她淺笑著,信心十足,“不會的。阿爹和師父們,還有師姐,不會讓我有事的。”

花滿蹊鼻尖一酸。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抱住謝清黎纖細瘦弱的身軀。

第二天一早,眾人洗漱後下樓。

客棧裡多了幾個面目尋常的人,大約是趕路暫停歇息的。

鬼泣一邊打哈欠,一邊翹著二郎腿喝豆腐腦。

花滿蹊下樓的時候,閒散地同他打招呼:“喲,醒得怪早的啊!”

鬼泣面無表情,和花滿蹊對視了一眼。

高嚴正在收拾行李,聞言抬頭,“清……夫人還沒起嗎?”

花滿蹊趴在樓梯轉手處,隨意擺了擺手:“天氣冷,讓她多躺會兒吧!”

高嚴沒說什麼。

鬼泣唏哩呼嚕的,一連喝掉兩大碗豆腐腦。

心滿意足地抹抹嘴。

他站起身,朗聲道:“各位,我吃飽了,可以送你們上路了。”

花滿蹊站在樓梯上,胳膊斜支起來,撐著臉頰,笑眯眯地看著鬼泣。

高嚴微微蹙眉,胳膊一抖,滑下來兩柄子母劍。

一長一短握在手中,眼神中一片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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