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諸國世家大儒的目光看著杜寧，看著這個雲國的文君，一個個神色各異。
有人得意，有人冷笑，有人輕蔑，也有人不屑。
柯長志對杜寧笑道：“你看見了吧，杜寧，不僅在場眾世家大儒否定你的提議，就連眾聖那邊也沒有透過你的觀點，所以你輸了，而你本人也將會聲敗名裂。”
杜寧說道：“這只是大儒殿的首次表決而已，通常像這種事關人族的大型會議，都會進行第二場的二次表決，不到最後一刻，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可笑！可笑！”
柯長志放聲大笑，看向杜寧的眼神彷彿是在看著蠢人，“就憑你，也想妄圖毀壞眾聖世家根基，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傅書雲突然說道：“如此說來，柯長志先生也認為本君可笑不成？”
柯長志臉色微微一變，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可以呵斥諷刺杜寧，畢竟杜寧是晚輩。
但傅書雲成名已久，又是真正的文君，地位超然。
柯長志若是連傅書雲也罵進去，必定會引起無數屏國人的反彈，從而做出非常針對遼國的事情。
“屏光先生當然並不可笑，請恕在下直言，您只是被杜寧蠱惑，故而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竟然在這種重大會議中公然支援杜寧廢除眾聖世家特權的建議，您可有想過一旦失敗，那將有可能讓您聲敗名裂麼？”柯長志不卑不亢道。
“若是能夠讓聖院廢除眾聖世家的迂腐特權，本君就算是遺臭萬年，也能含笑九泉之下。”傅書雲傲然道。
“哎……”
柯長志一聲長嘆，面露惋惜之色道：“我敬您是一代文君，理應勸說您及時懸崖勒馬，否則你們文君世家就會得罪眾聖世家，到時候您老人家這輩子是活得高風亮節，後世子孫可就未必向您這般灑脫了。”
“你是在威脅本君嗎？”
傅書雲目光一凝，眼神如同利劍出鞘。
“在下自然不敢威脅屏光君，但其他世家未必像我柯家如此心善。”柯長志笑道。
杜寧立即插嘴道：“是的，你們柯家確實心善，心善到讓人作嘔，表面上何等的冠冕堂皇，背地裡卻是另外一副德行了。”
“放肆！”
許多遼國大儒立即大喝。
柯長志也是惱羞成怒，可隨後又想到什麼，笑著道：“我不想跟你做口舌之爭，從今天大儒殿的首次表決來看，眾聖世家反對的人數遠遠超出贊成的人數，聖院是不可能透過你的建議剝削眾聖世家特權的，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否則不僅讓自己的文名毀於一旦，還會連累了那些無辜的人，到時候你可就要真的成為人族的罪人了。”
“笑話，本君何罪之有？”
杜寧輕蔑地看著柯長志，說道：“只有你們這些墨守成規，為了維護自家的利益一意孤行，卻罔顧人族大義的老頑固，才是阻撓人族前進腳步的罪人。”
“你說什麼？”
柯長志眼神一眯，被杜寧的話給逗得又是覺得生氣，又是感到好笑。
“好了，諸位安靜一下，我還有最後幾句話要說。”孔德突然開口。
眾多大儒迅速冷靜下來。
孔德對眾人道：“初次表決的結果已經出來了，眾聖否定廢除眾聖世家特權，那麼今天的眾議就到此結束，兩日之後大儒殿會進行第二次表決，若是第二次的表決情況與第一次的表決一致，此事就能告一段落了。”
“現在我宣佈，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全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隨後，眾多世家大儒有序離開大儒殿。
…………
大儒殿首次會議的表決結果，刊登在了諸國的文報頭條。
諸國眾聖世家讀書人歡呼雀躍，彷彿是打贏了一場大勝仗一般。
緊接著，就是來自四面八方的讀書人繼續在文壇之上釋出文章，向杜寧的文名發起進攻，可謂是見縫插針，只要是稍微能夠找得上的藉口，都無所不用其極。
柯家住處。
“哈哈……我就說嘛，眾聖怎麼可能會目光短淺的支援杜寧廢除眾聖世家特權的觀點呢？那簡直就是天大荒謬的事情。”
“今天在大儒殿上，眾聖已經駁回了廢除眾聖世家特權的建議，那麼在兩天以後的二次表決中，同樣也會是今天這般結果，我們贏了！”
“小小寒門學子，竟敢蚍蜉撼樹，真是不自量力至極，不僅僅無知，更是可笑。”
眾多柯家讀書人大笑出聲，他們臉上盡是對杜寧輕蔑的表情，彷彿已經看到杜寧聲敗名裂慘不忍睹的樣子。
柯長志滿面紅光，笑道：“一邊是聖院駁回杜寧的建議，另一邊是文壇上施予杜寧的巨大壓力，雙管齊下，必定讓杜寧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
“豈止是天大的笑話，只要我們在文壇上繼續進行運營，說不定還可以動搖杜寧的文君地位，讓聖院撤走杜寧的封號，到時候看他還敢不敢在我們眾聖世家讀書人的面前囂張。”柯長正譏笑出聲。
柯長志無奈道：“聖院已經確定杜寧的君號，連封君大典的日期都定下來了，所以聖院是絕對不可能會輕撤回對杜寧的冊封，而且杜寧言明眾聖世家特權的利弊關係，他最多隻能算是有錯，但並不能認定他有罪。”
“那我們可以將遼國眾多世家大儒都聯合起來，等到杜寧徹底失敗的那一天，就向聖院聯合起訴懲罰杜寧。”柯長正說道。
柯長志眼前一亮，笑著道：“好！這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辦法，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們繼續攻擊杜寧的文名，不必顧及什麼，我們有信心保住眾聖世家的特權，只要特權還在我們手裡，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其他柯家人笑容更盛。
…………
聖院的某個寢室裡。
杜寧將大儒殿上的會議結果告訴給了田飛鵬和傅嶽。
二人聽罷連連搖頭。
“杜老兄啊，雖然我們也支援你的觀點，但是眾聖世家的大儒都是一些老頑固，想要說服他們放棄世家特權，簡直難如登天。”田飛鵬無奈道。
傅嶽則道：“還是我們傅家的那位老伯父明辨事理，他雖然年紀大了，但心裡依舊裝著人族，別人湖塗，他老人家可一點也不湖塗，但即便有他相助，你的勝算也很渺茫，畢竟這關係著眾聖世家的地位和利益，在涉及地位和利益的情況下，即便是至聖世家，都會被眾聖世家聯手對抗。”
杜寧神色從容，道：“現在只是首次的大儒殿表決而已，真正的結果只有在下一場的表決中才會見分曉，在下一場表決的結果沒有到來之前，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田飛鵬說道：“眾聖世家的特權確實有諸多迂腐之處，但依現在的情況來看，或許還沒有到廢除的時候，想要剝削眾聖世家的特權，即便是衍聖公帶頭做榜樣也不一定成功，關鍵時刻還得經過眾聖的同意才行。”
“我相信眾聖一定會改變主意，他們是聖人，連我都能夠看到的未來，他們不可能看不到，或許，這是眾聖對我的考驗，也有可能是眾聖對其他世家的考驗。”杜寧不慌不忙道。
傅嶽安慰道：“不管怎麼說，你也已經盡力了，只要你盡力而為，即便是失敗了，我相信諸國的讀書人都會理解你，不會過分責怪你的。”
杜寧猜測道：“現在諸國的文報上，估計那些讀書人都已經將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吧？”
田飛鵬無奈道：“確實如此，你也看過最近刊登出來的《聖院文報》了？”
“那是自然。”
杜寧輕輕點頭，拿出了一份《聖院文報》，其中刊登著諸國世家攻擊杜寧文名的文章，例舉杜寧諸多罪責，幾乎就要指著杜寧的鼻子罵他是逆種了。
田飛鵬惡狠狠道：“你現在是文君，你也可以在文報上刊登文章反擊這些讀書人，也把他們罵個體無完膚，讓他們知道你也是一個有脾氣的文君。”
“我看不必如此。”
杜寧笑著道：“他們越是攻擊我的文名，就越是擔心眾聖世家的特權會被廢除，也就更能夠說明這些讀書人的眼裡還是自家的利益更重一分，那我就越是要堅定自己的信念粉碎這些迂腐的世家特權，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再有類似孔承庭和孔承瑞那樣的桉例發生，那是人族的悲哀。”
“說得對！”
田飛鵬眼中燃燒熱火，拳頭緊握起來，道：“如果不是那些迂腐的世家特權充當眾聖世家的盾牌，他們哪裡會有膽量做出一些豬狗不如的勾當？只有廢除世家特權，做到世家與平民公正對待，讓那些宵小之輩不敢有僥倖心理，才能讓人族減少內鬥。”
傅嶽悲憤道：“說來可笑，三界山之內，孔家和柯家聯手針對你，就是典型的內鬥行為，若不是有特權護著，他們全部都得被扣上逆種的罪名斬殺。”
“過去的事情休要再提，我們應該繼續向前看。”
杜寧一邊喝茶，一邊閱讀文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