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穆莊嚴的氣氛中,梵音嫋嫋。
各種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光頭,此時齊聚一堂。
靈隱寺露天廣場,一排又一排的桌子朝外延續。
四四方方,象徵四平八穩。
佛門水陸法會分為:內、外壇。
內壇的時間比較長,外壇的時間比較短。
外壇拜的時間短,是為了莊嚴內壇,所以外壇專門就是輔佐內壇的殊勝性。
在外壇,只要是佛門僧人,即可參與,它並不理會你念什麼經文。
主要是藉助梵音之力,加強內壇的嚴肅性、莊嚴性還有殊勝性。
內壇除大法力者,不可進入。
智圓方丈與子靜主持兩人沒有進入其中。
少林十八武僧,同樣沒有進入。
同門都在後院的一間禪房中。
可以看到,這件房子裡面,到處都是現代化科技。
這跟靈隱寺那莊嚴肅穆古樸的氣息格格不入,但又顯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時代早就已經變了。
現在不管是儲存的多麼完整的景區,先進科技肯定都少不了。
人力有時窮,還是需要科技彌補。
“方丈,他們是不是搞錯了?”
耳邊梵音迴盪,不遠處,是虔誠的同門。
子靜怎麼都無法相信,佛祖的信徒,最終竟然會墮入黑暗。
但神州邪修一脈確實存在。
這又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佛祖信徒,也有墮落之時。
可子靜依然抱著那千分之一的希望。
至少,叛徒不是出自靈隱寺。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智圓方丈輕輕搖頭。
羅剎江水龍脈一直以來都是靈隱寺在管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別說其他人,靈隱寺自己反應不過來,只能提交給神州官方,更何況是其他人。
但這種事情,不應該。
調研局統管神州所有龍脈,有疏漏,那正常。
畢竟神州太大,所需要的人手太多。
人一多,心就雜,各種各樣的問題也會隨之出現。
妖道一脈跟邪修一脈,最擅蠱惑人心。
被他們蠱惑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只能後續亡羊補牢。
可靈隱寺不一樣。
他們就只有一個羅剎江。
千防萬防,最後功虧一簣。
現在,佛門的臉都快沒了。
上長生山堵門,最終被人打的落花流水,只能大出血。
三年一度的水陸法會,硬生生變成兩個月一度。
這個消耗,巨大到讓人心顫。
水陸法會可不僅僅需要眾多佛門高僧一起奔波集合,所需話費的錢財,那是一個天文數字。
請鬼吃飯可一點都不便宜。
這也就算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靈隱寺最大的收入點,羅剎江水龍脈出現意外。
說老實話,如果不是靈隱寺就處於羅剎江邊緣,如果不是羅剎江水龍脈關乎太大,子靜主持還真的有想將其隱瞞的意圖。
子靜主持臉色難看。
他心裡確實已經有答案。
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那麼迅猛,一切都是有所預謀。
如果內部無人配合,想要做到這一點,根本不可能。
再說了,他們可是靈隱寺,佈置雷霆九霄陣的動靜絕對不可能瞞得過他們。
除非有人在內部打掩護。
“只是,為什麼會是你?”
子靜主持看著顯示器上的人影,神色無比苦澀。
他親自負責的審查,一點一點的尋找,終於找出蛛絲馬跡。
最終確定有嫌疑的,為三人。
其中一個人,為佛子,覺雲。
誰都可以出賣佛門,誰都可以背叛佛門,可你覺雲絕對不行。
靈隱寺天下行走,佛門佛子只要不出意外,覺雲以後在佛門的地位,絕對高出所有人的想象。
甚至於,為了覺雲能夠對抗心魔,靈隱寺犧牲了三個大師。
一件件,一樁樁,都在說明,靈隱寺跟佛門對覺雲有多麼重視。
可最後,這樣一個人,竟然背叛了佛門。
“阿彌陀佛,天外心魔,侵心毀道。”
智圓方丈雙手合十,輕聲說道。
子靜主持同樣心裡嘆了一口氣。
雖然智圓方丈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但事實上,他很清楚,覺雲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更之前上長生山有莫大的關係。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覺雲的行為變得有些反常。
原本還以為是他受到的打擊太大,想著水陸法會之後會恢復過來。
哪裡想到,竟然會墜入魔道。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
覺雲朝著周圍觀察了一遍。
他從小在靈隱寺之中長大,對於靈隱寺太熟悉了,閉著眼睛都能認路一點都不誇張。
他很清楚,哪裡有監控哪裡沒有監控。
但儘管這樣,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如果暴露,必死無疑。
就算是方丈或主持都無法保住他。
一切沒有異樣,覺雲走到後圍牆,輕輕拍了拍牆壁。
三長三短。
片刻後,一個手機扔了進來。
“怎麼樣?”
手機中,傳出一個異常難聽的嘶啞聲。
“已經準備妥當。”
“你確定,調研局跟長生觀那個人,會來?”
覺雲有些不放心問道。
沒錯,他就是在報復。
這個人,他不知道是誰,但他知道,絕對妖道一脈或者是邪修一脈的人。
從長生觀下來時,覺雲就遇到了這個人。
最開始的時候,覺雲並沒有選擇跟他們同流合汙。
或者應該說,就算到了現在,覺雲也不承認自己跟妖道一脈或邪修一脈同流合汙。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報仇。
如果不是那三位大師死在他眼前,覺雲或許還不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
最讓覺雲感到不平不岔的在於,佛門竟然還要給長生觀舉辦水陸法會。
憑什麼?
他就想問,憑什麼。
如果不是長生觀,他覺雲會成為如今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不可能!
他是佛門佛子,他有大好前途。
一切都是長生觀那個李長生搞的鬼。
如果沒有李長生,自己依然還是那個萬眾敬仰的佛子。
他受夠了佛門內,那些複雜的目光。
有怨他的,有恨他的,有嘲笑的,也有同情他的。
他不服,不甘。
所以他要報復。
他不僅僅要報復調研局,也不僅僅要報復李長生,他還要讓佛門那些可憐他同情他或者怨恨他的人知道,他覺雲,不需要人同情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