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遊刃有餘地混跡在酒吧內,很快就融入了這嘈雜昏暗的環境,他隨意找人蹭了個卡座,喝著別人花錢買的酒。

“長得真夠帶勁的……”男人酒氣沖天倚靠在軟皮沙發上,眼中銜著清明的骯髒貪慾,視線肆無忌憚地在司逸身上游走。

他的眼神充斥著惡念,攜帶著純粹又直白的侵犯慾望,是一種對外貌的扭曲崇拜。

被美吸引,卻心生摧毀蹂躪的變態嗜慾。

容貌對這世界上的任何人來說都是能為自身謀利的優點,強者們不會因為自已長得好看招人覬覦而羞恥,只會變本加厲地利用自身優勢,達成目的。

司逸很清楚自已長得好看,也擅長利用自已的外表迷惑那些自信的小獸掉進他的圈套。

一隻粗壯的手臂擱置在他健壯的肩上,寬厚的手用力捏了把彈性十足的三角肌,男人頗為滿意地嘖嘖吱聲。

“……奶奶的,這身材,專門練過的吧,嗯?”色慾迷心的灰髮男人從桌上的煙盒摸出一支菸叼在嘴中,自以為邪魅地調戲司逸。

“嗯。”染了一身茶香的帥氣alpha輕聲應答,刻意收斂那分致命的冷淡後,這不多不少的清冷勾著在座幾個男人的心。

灰髮男雙指夾煙,刻意擺著架勢,手指上碩大的暗金翡翠扳指極其突兀。

金像氧化了一樣,和小學商店裡賣的那種釉色過度的塑膠金飾品有些相似,翡翠不知是蒙了一層什麼東西,還是被油糊滿了,渾濁得根本看不出是塊寶石。

司逸全身上下什麼飾品都沒有,簡簡單單幹乾淨淨,黑色襯衫愜意地解開了一顆扣,露出線條凌厲的喉結。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兩人之間誰更有貴氣。

“齊哥真有福,上來就勾到這麼個極品,今天晚上要爽了。”

周圍人眼饞,卻只能在一旁賠笑恭維。

“嗯~身材不錯,臉長得也對胃口,怎麼在這一片沒見過?新來的?”

被稱為齊哥的灰髮背頭男讓人點燃了煙,伸手勾住司逸的下巴,端詳著這張宛如神明傾心之作的臉。

鼻子高挺,面龐的線條十分硬朗,薄唇透著一股禁慾的氣息,讓人很想見識見識發狠的樣子。

那雙含笑卻又暗藏著冷意的眸子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稀有的琥珀色,像擷著光。

最吸引人的還是那自信的眼神,心知肚明容貌優異可以勾人墜入地獄。

這種明確知曉自身美貌的才是最帶感的,所有的舉動都可以視為勾引,比起那種懵懂無知的少年,更多一分誘惑。

就彷彿被對方一直牽引著,前往慾望被推至頂峰的惡魔城。

“喝完,要不要跟哥去下一場?”灰髮男越看心裡越饞,猥瑣地笑了,視線下移,眼神說明了一切。

司逸輕蔑地掃了眼男人,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在擁有絕對的掌控權時,面對騷擾,除了覺得可笑,根本就不會有被“侵犯”的噁心感。

不管是身為極優alpha還是監管所的上將,司逸都全方位地碾壓在座的幾人。

在這裡,他並非獵物,反而是最兇殘的獵食者。

“條件隨你開,本少爺給得起。”灰髮男完全意識不到危險,沉迷於alpha異常的美貌,大聲嚷著俗物價碼,用這些低俗的東西堆砌自尊與底氣。

活在這種地方,唯一能讓自已是個人的方法就是花錢,沒有錢,連狗都不如,誰也看不起,只能陰暗地活在沒人瞧見的地方。

有了錢,往日那些身處燈紅酒綠常以眼角看人的騷東西,馬上就用眼皮子瞧你。

“我是來酒吧找人的。”司逸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淡淡地開口,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他不會對這種腐肉上滋生的蛆蟲產生什麼複雜的情緒。

“找什麼人,本少爺在這一片混得很開,你想找誰,給個名字,哥馬上給你把他叫來。”男人只顧著在“美人”跟前裝,全然沒察覺此刻他身邊的這位“冷美人”已經變了氣場。

司逸聽著這話,突然開朗一笑,那笑容明媚,過分誘人。

尋常Omega見了,會升起戀愛的心思,心裡變態的玩意瞧見,便越發想要折磨。

司逸端著酒杯,用餘光窺察周邊的動靜,已經到點了,他嘴角微勾,“我找凌嘯,請問你能把他給我叫來嗎?”

“嗯?林笑?哪個林哪個孝?我們這誰叫林效,去查下是哪個林孝。”灰髮男聽著司逸開口,立馬就大聲嚷著指揮周邊的人。

他已經有些醉了,嘈雜的音樂讓他大腦混沌,沒注意到這兩個字一出口,頓時就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視。

“冰凌的凌,仰天長嘯的嘯。”司逸笑意吟吟地看著男人,緩緩說道。

-

不知何時,酒吧裡的人幾乎被清空了,只剩寥寥幾桌,那躁動的音樂也停了下來,場內安靜得能聽見一些人竊竊私語。

司逸這不大不小的聲音落下後,立即引了一堆大漢圍了過來。

灰髮男的那些朋友們全都已經倉惶逃離,卡座這塊地還剩著醉意朦朧的他以及淡然處之的司逸。

“哪兒的,找我們貴人什麼事?”其中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冷冷地盯著司逸,一臉橫肉兇相盡顯。

司逸低頭抿了一口混合了十幾種酒液的“殲失”雞尾酒,神態自若,彷彿沒聽著男人說話一樣。

這種把周邊一切都視作空氣的淡定讓處在高位窺視的男人眯起了眼睛,身側的隨從俯身耳語:“要屬下去殺了他嗎?”

男人側頭瞥了眼隨從,眼神漠然,“他是司家的,你想找死就去吧。”

聞言,隨從看著樓下端坐在沙發無人敢擾的alpha,沉默片刻,轉身下樓去了。

“……蠢貨。”男人聽見動靜,冷哼了一聲。

-

司逸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眼中恢復了往日鋒利肅殺的神色,周身聚起資訊素,將圍著的那些人震開。

暗處寒芒一閃,一人低喝了聲,手持匕首急速衝他踏步而來。

司逸直接順手抄起灰毛男點的白蘭地,微微側身,翻出那扁形大肚瓶厚重的側邊對著來人的後腦勺就是一下!

很鈍的一聲悶響,那人喉間似擠出了半聲便倒在了地上。

這一套流程下來簡單,粗暴,但是相當有效。

司逸收斂起資訊素坐回沙發,拿著那瓶灑了幾滴出來的白蘭地無所事事地擺弄,“打架還擺什麼pose,有病。”

而且都搞偷襲了,還特地叫一聲,非得讓人逮著他抽,這麼不專業也好意思當殺手。

他悠哉地靠在沙發上,等待著背後的人出現。

不一會兒,樓梯那傳來腳步聲,周邊圍著的那些彪形大漢紛紛聚了過去,領頭人諂媚地向走下來的男人打招呼,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身著白色西裝大衣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朝著司逸走來,他的步伐穩健,頗有一股壓人的氣勢,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湛藍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沙發上擺弄酒瓶的司逸,眼神進攻性極強,彷彿要透進司逸的內心將他看穿。

司逸慵懶地將那瓶價格還算不菲的白蘭地放回了桌子,轉頭迎上身側那道充斥著侵略性的眼神,兩人這便展開了第一場交鋒。

此刻,整個空間都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兩股氣場碰撞。

緊接著,資訊素如疾風一樣驟然釋放,糾纏在一起進行較量,誰也不讓誰。

兩人之間表面看著風平浪靜,但那股可怕的威壓卻逼退了周邊所有人,無人敢靠近他們,就怕被牽扯波及。

那個躺在沙發上的灰髮男被這兩股恐怖的資訊素刺激得醉意全無,瞬間就醒了過來。

他驚懼地看著被自已搭訕調戲的司逸,後背緊緊貼在沙發靠背上,褲襠溢位帶著臭味的暖流。

司逸略嫌棄地分神瞥了眼這傢伙,修長的食指抵在了鼻尖,“剛才不還很大方地說要請我喝酒麼,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灰髮混混被極優alpha那駭人的資訊素壓迫著,在極致的恐懼中,他喉間半點聲音都擠不出了。

倒是卡座外正和司逸對峙的男人有了響動。

“呼——”

兩人僵持許久,男人的呼吸加重了些許,資訊素也開始躁動,周身的氣旋看似更加狂暴。

反觀司逸依舊面不改色,資訊素有條不紊地輸出。

愣是誰都瞧得出,這明擺著就是單方面的戲弄。

“凌嘯,你是玩多了腎虛嗎,怎麼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司逸輕蔑地衝人勾起了嘴角,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這靜謐大廳內響起。

看著司逸那輕狂的樣子,凌嘯臉色陰沉,看起來真有幾分病態。

司逸全然不顧他那兇惡的眼神,反倒是覺得有些無聊了,用資訊素化出本體直衝凌嘯面門而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給擊潰,終斷了這場資訊素的爭持。

看到那條氣勢凜冽銀龍,酒吧內其他存留的客人皆是驚愕地望著司逸,猜測他的身份。

能操控那樣恐怖的資訊素,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alpha。

“你們家還真是如出一轍的情深似海,不但皇位繼承,連色慾燻心也一併刻在DNA裡往下傳。”

司逸沒在意那些視線,對著凌嘯繼續冷嘲熱諷。

他去了解了這混小子乾的事,他就是看不慣,覺得噁心,要擱玄夜星,這貨至少被他抽八百回。

這段嘲諷彷彿扣入每一個人的腦內迴響,圍著他們的那些馬仔全都偷偷地看向凌嘯,打量他的臉色。

“你是司家哪一個?”凌嘯沒空理睬司逸的嘲諷,憑藉氣息他能感應出眼前的人有著司家血脈,但剛才那條銀龍實在是讓他意外。

司家本系血脈早斷了,旁系身上都揹負詛咒,散落在各個星球苟延殘喘,按理說不該還有這麼強的血脈。

在場的人一聽司家,一個個的都開始議論。

早就沒了聲響的家族怎麼會再一次出現在帝皇星,是來尋仇的嗎?

凌嘯也對眼前這個alpha十分好奇,不但認識他,還知道他最近的事,顯然安排了人在背後盯著他,還不止盯了一天兩天。

老虎的巢穴怎麼能容忍一頭野狼在旁窺伺,還是如此危險的一頭狼。

然而對方只是冷眼瞧著他,沒有回話,不屑的眼神似乎在說“你不配跟老子說話”。

“司逸,你都滾出帝皇星了,還回來幹什麼?”在他們僵持的時候,一個雄厚的聲音突然從大門處響起。

身著普通襯衫的老者站在門口,鬍子花白,但身板依舊很硬朗,看著和四、五十歲的壯年男差不多,胸前佩戴著皇家榮譽徽章,快步向他們走來。

聽到這一聲大吼,凌嘯的反應比司逸還大,“你是司逸?!”

“訊息還真靈通,我特地在外面待到換場才進來,還沒坐多久,你倒是聞著味就來了。”司逸無視了凌塵,看向不久前跟他在電話裡爭吵的老者。

“作為守護這片淨土的帝劍騎士,在你進入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了。”老者表情嚴肅,眼神也是無比堅定。

司逸聽著只覺得可笑,當著某位皇子的面向人丟擲致命的問題,“那麼你是帝國之劍還是帝王之劍呢?”

“……”老者似被噎到了一樣,沉默片刻移開了視線,“昔日輝煌的帝國早已不再,作為劍刃自然是跟隨帝王行動。”

“呵呵,還真是主子的好狗。”司逸冷笑。

“所以你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老者全然不顧他笑容裡的嘲諷,戒備地看向他。

司逸也懶得再跟他們廢話,直言道:“來查點事,順便看看皇室現在亂成什麼樣了,只是沒想到大皇子看起來還挺悠哉的——”

說到這,司逸頓了一下,緊接著他側頭看向凌嘯,“完全不像是家裡死了人的樣子。”

他這一句話瞬間惹怒了兩個人,如果不是礙於周圍眼睛耳朵太多,或許那兩人早就咆哮起來了。

司逸被帶到了凌嘯在酒吧的獨有包廂,三人準備在這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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