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誰是反派？
死神耶各。
一位非常低調，但生靈無法忽視，卻也不願提及的強大神祇。
傳聞，祂住在冥界的骸骨之堡，被尊稱為萬物終焉之主。
至少在李艾莉看過的史詩中，死神耶各從沒有踏出過祂的骸骨之堡，更沒參與過諸神紛爭。
印象裡，這是個非常強大但自閉的神明。
“等等，你說的出問題是指……？”李艾莉遲疑著問道。
潘蒂西林沉吟了片刻，“祂們認為，死神隕落了，並且，祂的神格遺失了。”
李艾莉眼睛瞪大。
就在這時，整座神殿搖晃起來。
潘蒂西林仰起頭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神殿穹頂，“時間不多了。”
李艾莉感覺自己要從夢中醒來，便問：“我有什麼能幫忙的麼？”
想必，潘蒂西林找來，並不是為了半夜給她送‘情報禮包’的。
潘蒂西林便長話短說了，“我這次想拜託夫人的事是有關於‘界門’的。”
“具體解釋起來有些複雜……”
神殿的震顫越來越劇烈了。
“總之，一些人在凡間散播對於我來說不太好的謠言。
這對我掌握‘全能’，並前往‘界門’鎮守的事造成了一定的阻礙。”
李艾莉：“……”
轟隆隆——
神殿倒塌，李艾莉被突來其來的墜落感驚醒。
“呼、呼——”李艾莉猛地坐起。
床頭一盞奧術夜燈散發著柔和的橙光，已經醒來的亞瑟順手將李艾莉攬進懷裡，“是祂們？”
他的聲音冷得就像北境常年不化的雪山。
李艾莉這才反應過來，忙反手回抱住愛人，小聲安慰道：“不是，你不要緊張，是潘蒂西林。”
“潘蒂西林？”
公爵緊繃的肌肉放鬆，不滿地捏著李艾莉的手，“怎麼？新神太閒？需要給祂找點事做？”
李艾莉：“……”
李艾莉揉了揉微微脹痛的額頭，“不，祂遇到一些麻煩，需要我們幫忙。”
“但作為代價，潘蒂西林告訴我了一些神界的訊息。”
“親愛的，潘蒂西林說死神耶各隕落了，並且，死神的神格丟失了。”
公爵靠在床頭，半張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此刻的眼神。
“還有，命運之神瘋了。”
“親愛的。”亞瑟開口道，“我們明早再討論這個話題。”
李艾莉的確很困，打了個哈欠就重新鑽回被窩。
亞瑟隨手關上小夜燈，等身邊的呼吸變得綿長，才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
公爵滿臉森寒地走出臥室，沒幾步身後出現了匆匆穿上執事服的管家。
老管家匆匆起床，難得儀表不是滿分。
“殿下。”康納德跟在亞瑟身後一步之遙。
公爵腳下的影子瘋狂扭曲膨脹，似是藏在影子裡的影魔要爭先恐後的跑出來逃命。
康納德瞥了一眼瘋狂扭動的‘影子’，眼中最後一點惺忪的睡意沒了。
走進書房，公爵坐在書桌前。
康納德站在一邊等候吩咐。
約莫一分鐘後，公爵拿出一把鑰匙，“康納德，去庫房把‘那個’拿來。”
康納德眼睛有一瞬間變成了惡魔的豎瞳，但他很快低下來了頭，伸手接過了那把古老的鑰匙。
翡翠城堡的地下被當做倉庫使用。
李艾莉最裡面的幾個房間都是公爵存放私人收藏的。
其中，最靠裡的房間只存放了一樣物品。
也正是這間房間，它的鑰匙不在康納德的手中。
老管家走到最靠裡的房間門口，難得愣神地在這裡站了1分鐘。
而後，他緩緩將手上的黃金鑰匙插入門鎖中，只聽‘咔噠’一聲，房門開了。
寬敞的房間空蕩蕩，因為這裡只放了一樣物品——聖龍家族的家譜卷軸。
老管家伸出微微發顫的手拿起那份塵封了千年的家譜……
康納德回到書房。
公爵仰靠在座椅上，合著眸子，似是一把幾欲出鞘的利劍。
“殿下。”康納德將東西放下。
似龍的瞬膜睜開，露出清明的藍色眸子。
他伸手，解開系在古老家譜上的絲帶，一點點展開那張寫滿聖龍家族榮耀與悲愴的卷軸。
卷軸上畫著一顆大樹，但它的所有枝幹都枯萎了。
每根枯萎的樹枝尖端都有著一個凋零的果實。
這些凋零的果實下都寫著名字。
【威克多爾·聖龍】
【吉安盧卡·聖龍】
【米希奧蕾·聖龍】
……
然後是——卷軸的最後，這棵滄桑的大樹只有一條枝丫長著碧綠的葉子，上面有半個光亮的果實。
說是半顆，因為這顆果實的另一半枯萎了。
而這顆果實下的名字正是‘亞瑟·聖龍’。
這顆果實旁邊有兩顆乾癟的果實，一顆下面寫著‘阿爾伯特·聖龍’，另一顆寫著‘安妮亞娜·聖龍’。
看到安妮亞娜那顆乾癟的果實，亞瑟閉了閉眼。
老管家的眼中難掩驚訝，但很快便化為無動於衷。
對於這個名字的主人，他實在沒辦法心生正面情緒。
公爵閉了閉眸子。
再睜開時，雙目都變成了腥紅的豎瞳。
“把它放回原處。”他的聲音壓抑著怒火。
以至於，康納德不得不擔心地看向公爵的胸膛，生怕鉑金龍的心臟製造出龍息，讓殿下一張嘴噴出來……
康納德飛快卷好聖龍家族的族譜，離開了書房。
康納德一走，公爵立即拿出聯絡用的通訊水晶。
水晶投放出一道光影，金髮的阿爾伯特緩緩抬起頭，就像一千年前那樣，跟自己的血脈兄弟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哦，亞瑟，我親愛的弟弟。你居然想起找我聯絡感情，這可真是新鮮事。”
亞瑟陰沉地盯著阿爾伯的臉，一字一頓地問：“你，對安妮亞娜，做了什麼？”
阿爾伯特平靜地握著羽毛筆，‘唰唰唰’地寫下對下屬的指令。
然後這些指令被站在書桌旁的死靈法師抱走，送到每位甦醒的亡靈君主手上。
“沒做什麼，只是送她去了早就該去的地方。”
簽署完新的卷軸，阿爾伯特抬眸，聲音平靜到近乎冷酷道：“亞瑟，她欠父親跟母親一個道歉。”
亞瑟額頭的青筋“突突”跳了下。
似是為了壓抑怒火，他閉了閉眼，單詞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阿爾伯特，那是聖龍僅剩的血脈。”
阿爾伯特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地看著亞瑟，淡淡道：“不，這個世界自1000年前，聖龍的血脈就只剩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