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轟然巨響爆開,氣流激盪,勁風如刀,孫祿堂腳下土地向下塌陷半寸,灰塵漫天,土塊四濺得到處都是,甚至朝著四面八方飆出,打在觀戰的孫氏門生身上。

門生吃痛一聲,紛紛向後連退數步。

然而,孫祿堂還在與徐重光相持,眼見他的拳頭被徐重光的手掌寸寸下壓,地面第二次發出一聲轟鳴,再度向下塌陷!

面對這震天一掌,孫祿堂剎那間連續用化勁化至腳下,同時口鼻劇烈噴出氣來,雙腳猛踏地面,五指捏拳,隨後,拳頭猛地向上一頂,正是八極沖天炮!

一拳一掌再次碰撞,如兩顆流星對撞。

轟!

徐重光受孫祿堂沖天炮一擊,掌力已盡,身子向後一退,孫祿堂藉此機會,一下跳出地面塌陷的小坑,同時進步上前,一錘搗出,徐重光毫不客氣,回身一掌。

兩道人影再一次碰撞在一起,拳拳對撞,各自施展平生所學。

“轟!轟!轟!轟!......”

太極圖!搬攔捶!進步崩拳!單換掌!回身掌!......

拳拳對撞,招招到肉!

轟!

轟!

兩人拳術一招又一招的使出,最後,二人各自施展一拳,又一次猛烈對碰在一起,腳下大地都龜裂而開。

這一拳之後,徐重光借力向後退去,不在戰鬥,向孫祿堂拱手抱拳道:“多謝孫師伯,弟子今日一戰,所要得到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再打下去,孫祿堂到底年老,終究會氣力枯竭而亡。

所以他停手了。

這場戰鬥之中,徐重光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熱流的湧動,那是氣感在增加,但很可惜,還不夠。

不過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戰鬥在等著他!

氣境,就在眼前!

“今日之恩,慶之絕不敢忘,從今往後,必對先生執弟子之禮,孫氏門下,但有所求,雖千里亦往之!”

話音未落,徐重光已飄然而去。

遠中,觀戰的孫存周及門生弟子紛紛圍了上來,關切的問候道:“父親、師父,怎麼樣。”

孫祿堂沒有說話,坐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道:“今日的比試,你們覺得誰勝誰負?”

一個弟子立即介面道:“當然是師父勝了,師父一掌就擊敗了裴慶之,是不是。”

另一個弟子立馬接話道:“那當然,不過不能這麼說,這麼說出來顯不出師父的神武,我看應當這麼說。”

“孫師通透形意、八卦、太極三門拳術之真諦,而且於內功修養、點穴、輕功、槍、劍諸藝皆臻絕境,披糜宇內。

時有劍仙裴慶之上門,孫師接待其七日,互相交換心得,裴慶之為之驚服,嘆先生技高不可測也,請與孫師切磋,孫師騰然而起,裴慶之被髮出數丈之外,嘆曰:以餘一生所識,武功堪稱神明至聖登峰造極者,惟孫祿堂一人耳,從此願執弟子禮相待,孫氏門下但有吩咐,皆供驅策。”

孫祿堂又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孫存周,孫存周紅著臉,沒有說話,孫祿堂閉上了眼睛,感到了無限的悲涼。

他深知這些弟子,不斷的神話著自己,將自己吹捧成武神,縱觀他弟子口中的他,早已經神乎其神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他一點也感不到喜悅,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或許正因為我孫祿堂一生之名,才讓弟子變成這樣吧。

倘若不將聲名去除,或許幾十年後,孫氏只剩下一群懷念祖師榮光的後人門生。

孫祿堂最後,睜開了雙眼,他語氣嚴厲:“不,是我輸了。”

“我要你們把這個訊息,告訴整個武術界,我輸了!”

“武神也好,武聖也罷,一切的頭銜與我孫祿堂都沒有關係!”孫祿堂站起身來,憤怒地看著所有的人:“從今天起,武神,是裴慶之!”

“任何不承認今天這一戰結果的,都不是我的門生弟子!”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面面相覷的門生弟子。

數日後。

孫祿堂盤膝而坐,他雙目緊閉,本來應該看不到任何事物,但他卻突然看到了自己。

不,不僅僅只有自己,還有,裴慶之。

他看到自己和裴慶之中正在交手,就好像那場比武重現一般。

但卻大有不同。

他看到兩人手臂對撞,不斷挪動腳步,每一次移動,腳下青磚鋪成的地面就像是豆腐一樣被踩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

藉著,對方腳下一踏,周身方圓三丈的地面在恐怖的距離下轟然塌陷,兩人雙拳揮出,在剎那之間碰撞在一起。

轟!

伴隨著巨響聲,爆發出山崩海嘯一樣的恐怖音浪,以雙拳為碰撞點為中心,向外爆發出猛烈的狂風,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轟!

如同在園子中引爆一顆炸彈,兩人腳下的青磚地面驟然向下塌陷,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裂紋瞬間佈滿了方圓十餘丈的地面,一戰向外延伸出去。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孫祿堂震駭莫名,這種力量,當真是人力所能及嗎?當真是他和裴慶之所能打出來的力量麼?

一拳之後,裴慶之卻借力向後一個翻身後退,不在戰鬥,對孫祿堂拱手行禮:“孫前輩,我今天和你一戰,是為了超脫,不是為了名聲,也不是為了勝敗,今日得孫前輩襄助,我已看到了見神不壞的路......”

“入道之恩,裴慶之絕不敢忘,從今往後,必對先生執弟子之力,孫氏門下,但有所求,雖千里亦往之!”

話音未落,裴慶之已經從牆頭躍下,飄然而去,轉瞬之間,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一群觀戰之人紛紛圍上來,向他問詢勝負,孫祿堂只聽到他自己嘆了一口氣。

“杭州大會,我初見他,他剛剛練至暗勁,一晃四年,他離見神不壞也只差一線!”

“只要他閉關總結,長則三年,斷則一年半載,就能突破至見神的境界!”

接著,原本的畫面消失,然後孫祿堂又看到了新的畫面。

他看到裴慶之與李書文各自持著一柄大槍互鬥。

當兩人戰鬥結束後,畫面再次轉變,他看到房間之中,裴慶之手持書信,一遍一遍的重複念道:“只需閉關一年半載,我就能突破到見神不壞之境!我真的要放棄一直追求的武道,去跟隨他們嗎?”

他一次次的重複地叩問著自己的內心,突然他放聲大笑,聲音衝上雲霄,穿金裂石。

“區區見神不壞,又有什麼值得在乎!”裴慶之放聲大笑,笑的停不下來。

“能陪著他走一遭,勝過一切!”

“原來如此,那個世界,武道竟能至此,我無憾矣。”一切的畫面如泡沫般破碎,孫祿堂睜開了雙眼,將家人召來,笑道:“有仙佛接引,吾欲一遊耳。”

遂命家人去戶外燒紙,於六點零五分,孫祿堂面朝東南,背靠西北,端坐戶內,囑家人勿哀哭並曰:“吾視生死如遊戲耳。”

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孫祿堂去世。

徐重光回到河北滄州,滄州,那裡,是神槍李書文隱居之地。

舊的武神已終。

新的武神,尚未開始走出他的第一步。

那一步,在江西。

那條路,叫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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