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紅黃藍綠的“家”還確實離村中心挺近,小趙稍微拐了拐就摸到了。

那想必在村中心看到他們就說明是剛剛出來對吧?

小趙憑經驗認為他們只要沒有出現特殊情況應該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頓時心中快快樂樂,尤其是看見他們沒鎖門的時候,更開心。

應該是這家的住戶,不知道是真的村長還是誰搬走時沒留鑰匙,他們四個年輕人並不會像小趙他們隨身攜帶鎖頭,所以這個門也就是擋風用。

小趙又左右看了看聽了聽,保證沒人之後就進去了。

這個房子裡頭的牆體看起來也很薄,小趙感覺即使是夏天到了凌晨一二點也不能多熱乎。

實在是感覺不出來這個房子能是村長的家,這個房子很小,不大的客廳邊緣還擺著一個不大的貨架,除了一個能裝得下兩個人的廚房以外,廚房隔壁的臥室差不多除了床就沒啥能走動的地方了。

往臥室看看:

果然,四個人的行李揹包就在這裡,小趙又往門外看看,然後快速走過去翻這三個揹包——

看似揹包不小,裡頭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甚至三個包裡頭有一個是空的,另兩個都只有半書包垃圾食品,那種衝氮氣的薯片一包就能佔住小半個位置。

真是……這幾個都是什麼地方出來的啊……

小趙不由得和艮查縣與他們同齡的那群孝子賢孫做比較:

要是艮查縣的四個年輕人,或者說預設的縣北郊少壯激進派被困在這裡,今天直到中午他們大致能拆村拆個十分之一。

而且這種秘境情況下他們還有清除異己的習俗,也就是說那四個孩子要是遇見了他們,多半是被打一頓扔在什麼地方充當嘗試規則的小白鼠,根本不能平安過到現在。

啊好了說回現在。

他在揹包裡並未找到什麼用於記錄規則的東西。

然後他就到處的找啊,什麼窗縫床縫床腳床底下幾乎臥室什麼的地方都看了一遍,還是沒看見,結果是在客廳的貨架上找到。

是一張紙,一張對摺且折邊都已經油黑且不結實的巴掌大的紙,一張……草紙?

正面姑且不提,小趙翻過背面,看看極其凌亂的內容感覺像是高中的導數題。

翻回正面:

正面是兩條的規則。

第一條上邊還有一個標題,名字叫做“外類”,不過又被劃下去了,換成“四之幾”。

「青白毛色的是家養,反而看到的黃狗是山上的野狗,沒有特例,所以如果看見黃狗不要接近,沒有意義還容易被咬,遇見青白色的和它說話,如果它能聽懂或許可以幫你。」

真是……他說是“四之幾”所以到底是四之幾呀?這個排序有什麼可以說道的地方嘛?

第二條就很簡單,標題是一之六。

「宵禁,看不到太陽就是宵禁開始,期間不準逗留戶外。」

小趙還發現旁邊還有一張更大的紙,上頭都是油和薯片的碎末。

碎末和油脂都很新,絕對是他們墊吃的用了,但是仔細看看這張紙即使很板正卻也滄桑的很,應該不是那幾個孩子的。

常年在單位的經驗讓小趙對這張紙產生了慈悲之情,總之他回過神時就已經到了這張油乎乎的紙的旁邊。

上邊,也就是對著小趙的這一面,什麼也沒有,可這張紙不厚,紙背面像是……

誒?

紙背面的這個東西畫的什麼東西?

小趙實在是說不出來,像是某種記號,或者說是商標?

不對怎麼那麼像路線圖呢?!

總之!

小趙突然覺得心裡很沒底,把紙摺疊一下,塞進褲兜裡。

才剛走出臥室,遠處窗戶上爬著的一對眼睛讓小趙一激靈!

不過看過來的並不是人,之前害怕主要還是餘光瞥見的影像比較模糊。

白色的……鹿?

是鹿嗎?

小趙揉揉眼睛。

要知道艮查縣好久以前就不上山打獵了,有時山上考察會碰到野生動物,不過……

唉心痛的事情姑且不提,總之野生動物就算是看起來各方面都很正常也不想去多接待。

小趙眉頭微微皺了皺,總感覺不是好兆頭,他想略過這頭鹿就那麼直接出門繞開走人,可是又總是在腦補在他透過窗戶看不見的這頭鹿的腦袋之下是不是藏了八條血淋淋的腿?是不是腿的末端都是鋒利的利爪?它的肚子上有沒有唧唧怪笑的人臉?還是一張奇大的獠牙巨口?

不過小趙還沒有緊張到什麼程度,外頭隱約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小趙聽到他們過來的第一想法倒不是跑路,反而擰擰脖子。

要論動手而言,艮查縣科班出身的小趙肯定不會害怕那幾個看起來就不是很結實的小孩兒。

不過他突然想起來了褲兜裡頭的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畫符。

然後又想了想自己的袖子上抄下來的那兩條規則。

啊啊啊也對也對。

這下他就不太想要對四個孩子不善良了。

“毆霍!”

明顯聽到外頭人腳步一頓,連帶著農村土地也“噗”的一下。

然後又響了幾聲,聽不清,總之嘰裡呱啦是他們說話。

窗臺上那隻白色的鹿也被旁邊的四個孩子嚇到,耳朵抖了抖,扭頭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

那邊腳步又踏踏踏踏凌亂起來,然後靜靜遠去了。

小趙掏出隨身的拋光銅鏡,走到門後,不露出身子衝著聲源照了照,竟然真的沒人了。

白鹿救了我呢。

小趙暗自嘆息。

……

老孫:

“你呀……可算是回來了。”

小趙左右看:

“老錢呢?”

“學你,又出去了。”

“啊?他……那他和你怎麼說的主要……”

他們都聽到了。

有人在院外爬牆呢。

……

老孫和小趙擠在屋子的大門後。

外頭人啪嘰啪嘰走到門前,重重一拉。

可惜,早固定住了,他打不開。

外頭人:

“……”

院外頭突然傳來聲音:

“你行嗎?!我過來了?”

屋門外的人:

“外頭看著吧你!”

院外的是黃衣服的,那個說話不三不四的調調是。

另外院裡鼓搗門的是藍衣服的,他開門未遂,不知為何,竟然膽大包天拍拍屋門:

“有人嗎?”

沒人,沒人呢。

他又敲了敲門,又問了一遍。

然後走到對著院子的窗戶邊上開始敲窗戶:

“有人嗎?”

突然他有點不耐煩了:

“誒!誒!!!”

黃衣服:

“咋了?!”

“這是他們家嗎?!”

“是!我記著呢!”

“這怎麼……他們臥室裡頭啥也沒有?!”

可不是嘛,早就聽到你要翻進來時就藏起來了。

然後又開始有砸什麼東西的聲音。

能聽得出來他是在錘門把手,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重。

小趙突然警覺:

“我說孫哥,你……你那個……”

“沒事,柈子全在屋裡,斧頭也沒拿出去。”

“嚇死我了……”

走過去半分鐘。

“操!”

那個老大暴怒,狠狠踢了屋門一腳,“咣噹”一聲。

這一聲又把小趙給嚇清醒了,腦子一下想起來:

“我知道他為啥來了!”

他跟老孫說:

“他們快要沒飯吃了。”

老孫看了看小趙,又愣了愣:

“啊……哦!明白了,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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