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離臉色一變,道:“青月…你…你…你怎麼來了!”

青月肌膚雪白,俏臉含煞,道:“好啊,你竟敢揹著我,跟楊凡動手,你好大的膽子!”

天離臉色一陣難看,他這次奉令來殺楊凡,就是怕青月不同意,所以才沒跟她說。心中罵道:“沒想到楊凡小混蛋這麼厲害,久攻不下,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卻驚動了青月,嗎的,這下麻煩了。”

他吞吞吐吐道:“青月,你讓開,這小子惡貫滿盈,今日我天離替仙元教清理門戶將他斬了。”

青月像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大笑不止:“清理門戶…說的真好聽…”

天離臉色紅了一下,對青月他還是有些“怕”的,道:“你…笑什麼?”

青月嘲弄道:“楊凡是邀月師姐庇佑的人,先不說你哪來這麼大的膽子,敢私自動他,就算你清理門戶,你若一個人光明正廣,與他交戰倒也罷了,但以你的身份,竟然還和聯合外人…你…知不知羞!”越說聲音越怒。不但譏笑了天離,同樣也諷刺了劍宗、盈盈。

顯然對他們三人聯手對付楊凡的行徑,感到非常不恥。

盈盈和劍宗,都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盈盈嬌笑道:“青月姐姐,你想多了,我們可沒聯合天離兄,而是楊凡這小子屢犯我人王殿的人,我今日來討個公道,恰逢豈會罷了。”

青月道:“恰逢其會?”

盈盈笑道:“不錯,天離兄你說呢。”天離連忙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

“閉嘴。”青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天離登時焉了下來。

青月轉頭對盈盈笑道:“不管怎麼說,楊凡也是我仙元教的人,聽聞他以前與貴宗有些矛盾,我青月也算他的師姐,在這裡算給你賠不是了,現在楊凡師弟,也受了不輕傷,氣你也出了,盈盈師姐,現在是不是應該罷手了呢?”

盈盈登時語塞,青月這話說的謙虛合理,她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畢竟要殺楊凡,是見不得光的事,所以一時間臉色有些變幻不定,最後乾脆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青月轉頭對劍宗,微笑道:“素問聖劍閣天才劍手,劍宗,十六歲就能開創出劍術,今日一見,劍宗兄器宇軒昂,果然不凡,幸會幸會。”

劍宗微笑還禮道:“青月師姐過獎了。”

青月含笑問道:“不知我仙元教楊凡,跟劍宗兄又有何過節呢?”

劍宗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醞釀了幾秒,才頗為不自然的一笑,道:“我和楊凡兄並沒有任何過節。不過,青月師姐,想必也該明白,那火龍焚天劍乃我聖劍閣的聖物,我是有義務將之追回的。”

青月點頭道:“劍宗兄所言有理,火龍焚天劍,乃遠古神物,沒有人會說放棄就放棄,就好比我仙元教的玄天寶鑑,將心比心,玄天寶鑑若丟了,無論在誰身上,我們仙元教一定會追回的。”

劍宗微笑道:“青月師姐明白就好。”

青月淡淡一笑,道:“不過呢,此劍已經認楊凡做主,神劍有靈,這是誰都不可否認的事,我知此劍對你們聖劍閣的很重要,但你也應該明白,楊凡對我們仙元教的重要,對嗎?”

劍宗笑道:“當然,楊凡兄,天資之強,可謂古來罕見,無論任何一個大勢力,都會當成寶一般對待的。”

這話說的倒沒半點做作,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很多人都不禁對劍宗高看了幾分,能如此讚美對手,可見劍宗的人品之優秀。

青月笑道:“劍宗兄明白就好哩,所以說,這件事情牽連太大,神劍的歸屬問題,還是我們讓兩派的高層來決定,才最為妥當,你說是嗎?”

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你想拿走神劍,恐怕還沒有那個資格。

劍宗苦笑了一聲,知青月所說的非常合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連反駁都不能,只有歉然道:“是在下一時心切了,師姐這些話,一語點醒夢中人,我一定會稟報宗門,讓宗門內高層定奪。”

他退後了幾步,明顯當成了局外人,不能動手了。

楊凡不由的微笑一聲,心中讚歎道:“青月三言兩語就將盈盈、劍宗給逼退了,厲害厲害。”

天離臉色鐵青,想不到青月出現,一下子將大好的形式,全攪黃了。

青月回頭,冷笑道:“怎麼,天離,你還要出手不成?你若動手我也不攔你,但我可不敢保證,今日的事,會一字不露的傳到邀月師姐耳朵裡。”

“邀月”這兩個字一出,不要說天離,整片天地都詭異的靜了一下。

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稱呼那麼簡單,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人的心頭,讓眾人在敬畏的同時,對那端莊聖潔,白衣勝雪的聖女,也打自心裡的仰慕的。

天離想想若被邀月師姐質問,心中不禁害怕了起來,這種害怕並不是說邀月手段嚇人,而是不忍讓聖潔如仙的女子,有一點點的不悅,那是一種巨大的負罪感。

他咬牙道:“青月,算你會說,你這次可是壞了我的大事,你好的很,等“造化仙池”開的時候,我再向你領教。”他直接飛走了。

一場風波就此熄去,很多人便意猶未盡的散開了,讓原本火熱的氣氛,如潮水般的散了開去。

楊凡深吸了口氣,飛到近前,誠聲行禮道:“多謝青月師姐相助了。”

青月微笑道:“無妨,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還是我仙元教的人,我自然不能看著你,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被別人欺負。”語氣有些冷色。

表面上四大道統同氣連枝,實則競爭也是極為激烈的。

楊凡心中苦笑了一聲,心道:“恐怕你還不知道,他們可不是單單的“欺負”,而是鐵了心要我的命。”

搖了搖頭,他目光不禁轉向了一旁,見在遠方地平線盡頭,與劍宗聯袂而行,漸行漸遠的倩影,心中不禁有些陣陣刺痛。

青月問道:“你現在傷勢如何,還能不能趕回仙元教?”

楊凡感受了一下,微笑,道:“多謝師姐掛念,這些傷我剛剛修養一會,已經不礙事了。”

青月笑道:“那就好。”

這是一片靈土,秀山連綿,白霧流轉,一條條壯觀的飛瀑自秀山上,奔騰而下,彩霧流轉。崖壁上、老藥飄香,靈禽飛舞,山頂殿宇坐落,像瓊樓玉宇,連綿不絕,格外出塵。

最驚人的是,天空上有一座巨大的宮殿懸浮,永不沉墜,金光流轉,充滿一股不朽的味道,似已經矗立在那裡無數年。

這裡的一切,都非常壯觀,足以讓任何人見到都歎為觀止,目不暇接。

而這就是仙元教龐大的仙門道基!

一個足以讓無數生靈,都向往的聖地。

仙元教身為修行界,四大道統之一,從遠古傳承至今,其大氣磅礴,是毋庸置疑的。

只見,內門地區,五十座秀麗的山峰矗立,像五十座不朽的豐碑屹立在那裡,遙相呼應,氣象萬千。

無論任何內門無數弟子,見到這些靈山,都會敬畏不已,這是聖徒才能居住的地方,乃權力的象徵,足以讓很多弟子奮鬥一生的目標。

某一處山地,百花齊放,風景祥和,楓樹、紫葉樹、各種各樣的異種栽植在這裡。整片連綿起伏的山地,奼紫嫣紅,美麗到了極致,仿若不屬於人間。

天空上偶爾有強大的弟子在穿梭,但經過這個地方,卻都遠遠的閃避而開,不敢靠近。目光偶爾掃來,眸底都有一股發自靈魂的敬畏與仰慕,似乎這片如世外淨土的內,有世上最美好的事物般,半點也不忍褻瀆。

而這裡,邀月聖女經常居住的地方。

這裡幾間竹屋坐落,魚塘點綴,錦鯉擺尾,風景祥和。

在竹屋不遠處,有一個亭子,從中傳出一聲聲悠揚的琴聲。這琴聲,婉轉動聽,似一股山泉流入人的心田,堪稱天籟,令人心神滌盪。

視線拉近,一個女子正在撫琴。她白衣勝雪,髮絲如瀑,面容恬靜,美麗聖潔到近乎不真實。

她端坐在那裡,似與整片天地相合在了一起,構成世上最為瑰麗的風景畫,讓人沉醉,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任何男人見到她都要自行慚愧,驚為天人。

“叮叮咚咚…”

邀月玉面不施粉黛,卻比花嬌,素手輕彈,悠揚婉轉的樂章,在她十指間跳動而出,似能淨化了整片天地。在這樣的絕世妙音下,估計哪怕世上最窮兇極惡的人來了,也要安靜下來,為之痴迷。

不過,這琴聲雖然動聽,只有真正懂的人,才能聽出,其中流露出來一絲淡淡的寂寥孤獨之色。

就像高處不勝寒的女子,唯有孤芳自賞的一種淒涼。

“嗚嗚嗚…”

忽然,不知什麼時候,一段蕭索的蕭聲傳了出來,同樣婉轉動聽。它與邀月的琴聲相合在一起,登時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感覺,更加悅耳動聽了。

邀月向來聖潔端莊,沒有她的允許,決計不會有人冒昧前來,現在竟然有人用蕭聲與她合奏,倒有些膽大包天的味道,如果有人看到必會動容。

可邀月卻比沒有絲毫不悅,那玉顏上,反而展開了一絲溫柔似水的笑意,霎時間,驚豔了整片天地。

下一刻,她琴聲開始逐漸加快,漸漸高亢了起來,三千髮絲飛揚,似乘風而去的仙子,空氣中,似乎都有一些特殊的符號,在她的琴聲中盪漾了出來…

嗚嗚嗚…

蕭聲不甘示弱,同樣逐漸高亢,一個個特殊的音符溢了出來,與邀月的琴聲水乳交合,竟散發出了,耀眼無比的光芒。

隨著越來越多的音符,注入其中,這些光芒倒越來越耀眼了起來,當到達某個臨界點時,竟轟的一聲,組成了一副壯觀的圖案。

只見一個月亮、和太陽、懸浮在空中,散發銀輝、金光流轉,相互映輝。

在月亮和太陽之間,還一條青蓮相連,將兩者緊緊的鎖在了一起,靈氣氳氤,彩霧蒸騰,當真是瑰麗到了極點。

如果有懂音律的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會大吃一驚,震驚的目瞪口呆。

這蕭聲和琴聲彈奏出來的曲子,竟是三千年前名震天下的“日月連生”仙音。想不到,那早已失傳的仙音,就這樣,在這片安靜的竹屋前,重現世間。

這曲子外表聽起來祥和動聽,但實則內蘊含的著一股可怕的韻味,若用來對敵的話,必然也是一件恐怖滔天的手段。

片刻後,琴聲和蕭聲停了下來,只覺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邀月朱唇中傳出一聲宛若天籟般動聽的聲音,終於打破這份寂靜,道:“既然來了,還不現身。”

光華一閃,一個少年走了過來,一身青衣,帶著真誠的笑,道:“見過邀月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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