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進喉嚨裡的酒火辣辣的,讓劉中舟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一塊來,臉憋得像豬肝一樣。

等他聲嘶力竭地咳了半天,把這口氣喘勻了,這才對他老婆罵道:“說什麼屁話呢,什麼大幅上漲?就不能盼老子點好,說點吉利話!”

他老婆被他罵得一頭霧水,辯解道:“不是你說的嗎?下半年公司業績要大幅提升。”

劉中舟怒道:“業績大幅提升就一定要價格大幅上漲嗎?”

他老婆更不明白了:“價格不上漲,業績怎麼會提升?”

劉中舟煩躁地說:“別再跟我提價格上漲的事啊!算算算,跟你說你也聽不懂,就多餘跟你提這事兒,害得老子酒都喝不好。”

他老婆替他捶捶背,又在他酒杯裡添了些酒,給他碗裡夾了些菜,說:“好好好,不說了,你慢慢喝。”

過了一會兒,他老婆不死心地問道:“你又有什麼奇思妙想了,就跟我說說唄?”

老婆的話,又漸漸把劉中舟心裡那個宏偉藍圖給勾了出來,吃飯前看行情走勢時心裡湧出的那股豪氣,在酒精的作用下,從他嘴裡一點點說了出來:“記住,下半年銅價要大跌!”

他老婆眼睛瞪得溜圓:“大跌?那你……”

劉中舟用手勢止住了他老婆下面的話,噴著酒氣說:“不懂就別插嘴,聽我說,現在有期貨市場,可以先賣後買,這樣一來銅價跌多少我就賺多少!懂了吧?”

他老婆哪裡搞得清這裡邊的道道,可是見劉中舟一副不容申辯的樣子,也就只好裝作聽懂了,說:“懂了。那你賣了沒有,賣了多少?”

劉中舟說:“已經賣了,賣了兩萬噸。”

他老婆若有所思地說:“哦。”

他女兒聽到這裡插話問道:“爸,你也懂期貨啊?”

劉中舟不高興地說:“瞧你說的,什麼叫也懂,我這是大手筆,有色金屬行業裡邊就沒有幾個人敢這麼幹的。”

他女兒感興趣地問道:“爸,你們是在什麼價位賣的?”

劉中舟說:“你打聽這些幹什麼?誒,我可跟你說啊,這可是商業機密,你在家裡聽聽也就算了,可別拿到你們單位裡去亂說啊。”

他女兒滿懷好奇心的在他這裡碰了一鼻子灰,撇撇嘴說:“知道啦。”緊接著又加上一句:“爸,有句話你聽過沒有?”

劉中舟說:“什麼話?”

他女兒說:“拿著雞毛當令箭,說的就是你這種情形。你自己拿它當個寶貝捂在懷裡,說不定外面早就人人皆知了。”

劉中舟眼睛一瞪:“你沒大沒小的!”

他女兒不以為然地說:“本來嘛!”

女兒的這句話,讓本來就對價格上漲的原因有著各種猜想的劉中舟再次泛起了嘀咕,他一邊喝酒,一邊暗自琢磨了起來:這丫頭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自己在期貨市場上做空兩萬噸的舉動,雖然一直限於集團高層才知道這個訊息,可沒有不透風的牆,也許市場上早就有人知道了這個訊息,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別人的目標了。

其實這樣的擔心他以前就有過,第一次開始建倉的時候,他就在高層會議上要求嚴密封鎖訊息,以防潛在的對手知道這個商業機密。

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劉中舟自己也放鬆了對這個訊息的保密意識,現在想起來,他不由得感嘆道:連自己都會疏忽,何況手下那些人?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建倉以來的價格走勢,以自己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以往自己對價格的判斷是很準的,也就是有這樣的自信,他才敢按自己的判斷在高位做空。

可現實情況是,自從賣出開倉以來,期貨價格走勢一直在和自己作對,每當自己下令開倉賣出後,即便有拋售的訊息做背景,價格依然還是繼續上漲。

莫非真的像女兒說的那樣,自己的舉動完全被對手知道了,這才在期貨市場上推高價格,要致自己於死地?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可是誰會這麼幹呢?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資金實力和自己作對?劉中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集團賣出這兩萬噸花了多少資金,他心裡一清二楚,要想和自己作對推高價格,沒有兩倍於己的資金實力想都不要想。

光是這一點,劉中舟就想像不出省內同行裡會有哪家企業敢這麼幹。

如果跳出有色金屬行業看,有資金實力的企業倒是不少,可問題是就算資金實力不成問題,想要介入有色金屬行業,至少得對這一行有所瞭解吧?

要是不花個一年半載的功夫來研究銅的冶煉和價格走勢,做到心裡有數,誰會貿然進入一個陌生的行業?

加上這一條,劉中舟更是想象不出對手會是誰。

俗話說疑心生暗鬼,女兒無心說的這一句話,讓劉中舟前後這麼一聯想,越發覺得自從建倉以來的行情走勢有些詭異,似乎是有人在針對自己,就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暗中操縱一樣。

劉中舟想到這裡,背上不由得有些冒汗:如果這只是自己瞎猜也就罷了,要是真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此刻很想找人聊聊,可是一時不知道跟誰說才好。

薛晨志和黃洪亮是他首先想到的人,可仔細一琢磨,又覺得跟他們說有些不合適。

從自己剛才的分析來看,就算有這樣的對手,也不應該是薛晨志和黃洪亮熟悉的人,這樣的人只會是省外的,而且相當熟悉期貨交易的規則。

薛晨志和黃洪亮他們兩個對這些一竅不通,跟他們談也不會有什麼收穫的。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一個人了,就是李欣。

劉中舟的老婆見他突然間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喝悶酒,就說:“你想什麼呢?吃個飯還心事重重的。別光顧喝酒,多吃點菜。”

劉中舟似乎沒聽見他老婆的話,轉頭對他女兒說:“去書房把我得手機拿過來。”

她女兒放下筷子去書房把劉中舟的手機拿過來遞給他,劉中舟接過來立刻就撥通了李欣的手機。

李欣這個時候正在漁莊裡和江曉嵐她們幾個吃魚,接到劉中舟的電話,心裡覺得很奇怪,雖然他現在名義上依然還是劉中舟的助理,可是一直以來,劉中舟下班以後很少會打電話給他,就算有事要通知他,也都是由烏雲玉轉告。

在期貨操作上的看法有分歧之後,劉中舟更是不會找他了,現在週末晚上這個時間他親自來電話,會有什麼急事呢?

李欣趕緊接通電話問道:“董事長,你好。”

劉中舟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說:“你覺得我們在期貨上操作的訊息有沒有可能洩露?”

李欣沒想到劉中舟會來這麼一句,實在猜不透劉中舟是什麼意思。

他原本擔心會不會是劉中舟明天或者後天要召集人開會什麼的,所以才打電話過來要讓自己參加會議或者為他準備什麼資料,這樣的話自己就只有提前結束行程,帶著江曉嵐她們幾個今晚就趕回去了。

不過聽劉中舟這麼一說,到不像是有會議安排的意思,於是李欣先把心放了下來,接著奇怪地問道:“董事長,你怎麼會這麼問?”

劉中舟說:“我們持倉兩萬噸,有沒有可能訊息洩露後成為別人狙擊的物件?”

李欣說:“理論上是有可能的,可是誰會這麼幹呢?”

劉中舟說:“誰會這麼做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人這麼做了。”

李欣說:“是不是有什麼訊息說有人這麼做了?”

劉中舟說:“那倒還沒有。不過你看啊,我們開倉以來,價格就一直上漲,而且奇怪的是每次我們開倉過後,價格都會猛漲一頭,這只是巧合嗎?會不會是剛才我說的那樣,有人在針對我們,想要打我們的主意?”

李欣聽到這,才明白了劉中舟的心思。

他說:“董事長,除非有確實的訊息,不然的話我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很小。我們開倉後價格就上漲,這應該是巧合,誰要是針對我們拉高價格,那是得不償失的。我們的倉位是分開建立在下半年的五個合約上的,這幾個合約上的總持倉量少說也有兩三百萬噸,我們那兩萬噸只佔總量的百分之一左右,誰要是為了我們這兩萬噸的量去拉高另外那兩三百萬噸的價格,風險比我們的還大,誰會這麼幹呢,不划算啊,是吧?除非是反過來,要是拉高我們這兩萬噸的價格,就能針對那兩三百萬噸的總持倉量,這就划算幹了,四兩撥千斤嘛,我們可能就會被不止一個對手盯上,成為他們狙擊的目標,可是現在期貨上就沒有這樣的交易規則啊。”

李欣這麼一解釋,劉中舟立刻就明白了,說:“也對啊。”

說完,他也就不再費話,結束通話了電話,繼續喝他的小酒去了。

劉中舟在集團內部說一不二的做派,李欣已經很熟悉了,任何時候,只要劉中舟說完了,除非他還想聽你的解釋,不然的話談話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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