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越發好奇了:“什麼樣的隱性收入啊,能比他的工資還高?”

許東解釋道:“龍騰集團有規定,龍盛貿易採購鐵礦石、焦炭、焦煤這些原材料,每一噸有兩塊錢的業務費用。當然了,這筆費用集團那邊會根據每筆生意的利潤情況來控制發放。比如這30萬噸鐵礦石的生意一旦談成,而且有利潤的話,光是業務費用就有60萬元。像這種業務費用怎麼花,每個人能花多少?完全是苟峰一個人說了算。”

“這種錢該怎麼花?”

許東問:“你沒搞過銷售吧?”

“沒有。”

許東微微一笑:“難怪你不明白。苟峰是業務員出身,他對這裡邊的門道太清楚了。像這種費用,苟峰不但把絕大多資料為己有,而且還把它用作是控制手下的一種工具。”

“哦,是嗎?”

許東說:“你想想看,現在每個月三四千元的工資能幹啥?還不說那些結了婚上有老下有小的員工,就說剛剛參加工作的那些小年輕,每個月的工資收入除去房租和必要的生活費用以外,手上能實際消費的錢還剩多少?如果談個女朋友,一星期出去吃幾次飯,去兩次歌廳,恐怕還沒到月底就已經成月光族了。但是如果能把帶女朋友出去吃飯,去歌廳消費,甚至購買一些日用品的發票以業務費用的名義報銷的話,每個月甚至能多出一兩份工資來,你說這種業務費用誘不誘人?”

李欣現在明白了:“哦,難怪鐵礦組的那個楊經理今天吃飯的時候眉飛色舞的,看來他心裡很清楚這筆生意一旦談成對他來說有很大的好處啊。”

“那當然了。像這樣的業務費用誰能報銷多少,完全是苟峰一個人說了算,要是不聽話或者跟苟峰不是一條心,這種費用他是一分錢都不會讓你報的。像楊經理是他的鐵桿心腹,每個月能報銷的業務費用是普通業務人員的好幾倍。相比之下,這樣的業務費還算是能見光的,其它見不得光的那些錢每年會有多少?就只有苟峰一個人知道了。”

“難怪他今天在公司裡表現得像是一個土皇帝一樣,原來他自己也知道這種日子不會天長地久,他是抓緊一切時間能撈就撈啊!像他這樣的人當總經理,龍盛貿易肯定好不了的。”

許東點點頭說:“真讓你說對了,龍盛貿易公司雖然每年的營業額在市裡名列前茅,可是淨利潤卻少得可憐,把員工工資和所有費用一刨除,每年能有個四、五百萬的利潤就不錯了,年景不好的時候,公司一年到頭賬上僅僅只有幾十萬元的利潤。”

李欣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不會吧,這麼大一家公司,一年到頭最好的時候也只能賺個四、五百萬?就說苟峰這次要購買的這30萬噸鐵礦石也價值4個億,就算利潤率是4%~5%,那也有2,000萬的淨利潤啊。”

許東說:“你這麼算倒也沒錯,可是得有兩個前提,一是利潤率得有5%;二是所有利潤都得留在龍盛貿易才行。”

李欣不解地問道:“這樣的利潤還得分給別人嗎?”

許東解釋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像這樣的生意,龍盛貿易賺到的錢很大一部分都得歸銀行。”

“嗯?這是怎麼回事?”

“就以這筆30萬噸鐵礦石的生意來說,貨物總值4個億,我估計龍盛貿易自己前期墊付的資金也就在20~30%之間,其餘的資金全都是從銀行貸款,由銀行開信用證給礦石供應商。”

“哦,難怪。”李欣恍然大悟。

“這下你知道了吧?如果這筆生意的毛利率還不到5%,刨去給銀行的利息和各種費用,你想想看,這4個億的生意能到手的淨利潤還會剩多少?”

“這樣看來,這公司的利潤率真的不高。”

“就是啊,連苟峰自己都自嘲說龍盛貿易其實是在給銀行打工。”

“龍盛貿易自己只出30%左右的資金,其餘的資金都從銀行貸款,這種事銀行也願意幹嗎?他們就不擔心風險嗎?”

“當然願意幹了。銀行的人也很精明的,他們跟龍盛貿易打交道也不是一兩次了,知道龍盛貿易背後有龍騰集團做背書,實力還是有保證的。再說了,銀行對現在鋼材和鐵礦石的價格走勢也心裡有數,而且有龍盛貿易30%左右的資金做鋪墊,只要在龍盛貿易歸還這筆貸款的本金和利息之前礦價的下跌幅度不超過30%,銀行的本金和利息就是安全的。”

李欣說:“但是這樣的風險還是挺大的,用30%的前期資金做100%的生意,資金槓桿是三倍多。這麼高的槓桿,不出事則罷,一旦出事的話,30%的底線其實很容易被跌破的。苟峰這是在用做期貨的手法放大槓桿做國際貿易啊。”

“這些年都是這麼幹的,龍盛貿易其實自有資金真的不多,稍微大一點的生意主要用的都是銀行資金。”

“龍運凱手裡應該有很多錢的,他不是認為苟峰是個難得的人才嗎?怎麼在資金規模上卻對苟峰這麼扣扣索索的?”

“你剛好想錯了,苟峰之所以這麼幹,就是受了龍老闆的指點,龍老闆認為能用銀行的錢賺錢那才叫本事。你今天早上不是建議苟峰在期貨市場上賣空螺紋鋼來對沖鐵礦石價格下跌的風險嗎?且不說苟峰轉不轉得過這個彎來,就是他想做空螺紋鋼也沒有錢。”

“既然如此,這公司還鋪那麼大的攤子幹啥?我看今天早上苟峰介紹說公司有鐵礦組、錳礦組,還有爐料部,光是參加會議的業務員就有20多人,要是算上人事、行政、後勤這些人員,這公司怎麼也得有三四十人吧?”

“差不多,有40多人。”

李欣這個時候想起以前糖業公司和南方集團的狀況,深有感觸地說:“現在攤子很大,但卻不賺錢的公司其實也不少。”

許東神秘地說:“龍盛貿易只要不虧錢,維持在盈虧平衡線之上,龍老闆就不會動它的。在龍老闆眼裡,這家公司有一種特殊的存在價值。”

李欣問:“你是說龍盛貿易在為集團的兩個鋼廠採購原材料,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嗎?”

許東搖搖頭:“非也!像這樣的原材料採購業務,集團下面有好幾家公司可以做,就是兩個鋼廠自己也有原料採購部門,龍盛貿易在這一點上根本沒有優勢可言。”

“那你說的它特殊的存在價值到底是什麼?”

“龍老闆用龍盛貿易採購原材料的價格來平衡集團內部其它分公司採購原材料的價格,有龍盛貿易公司在,其它分公司在原料採購的價格上就不敢太離譜,否則的話,那點心思一對比就昭然若揭了。”

“哦,是這樣啊!那麼龍盛貿易在集團的其它分公司眼裡豈不就是冤家嗎?”

“對啦,龍盛貿易在其它分公司眼裡就是這麼個角色。所以你別看苟峰在龍盛貿易像個土皇帝一樣,其實在整個集團內部把他視作眼中釘、不待見他的人非常多。”

李欣點點頭:“拋開這點不談,就說他這種德性,我看也沒有誰會喜歡他的。”

許東說:“可是苟峰並不在乎這些,因為有一個人喜歡他,所以苟峰就可以視其他人為無物”

“你是說龍運凱?”

“對了,龍老闆喜歡他。”

“也是哈,他能幫龍運凱盯著進貨渠道,保證原材料的價格不至於太離譜。”

“還不只是這一點,在龍老闆眼裡,苟峰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啊。”

“是嗎?”

許東點點頭:“至少龍老闆是這樣認為的,龍老闆看中的是苟峰身上那種膽大妄為,不計後果的做事風格。就說讓他盯著其它進貨渠道的價格這件事,要是換做別人,可能就會顧忌太多,有些事情就不敢做得那麼絕,可是苟峰就敢幹。在這一點上,苟峰是深得龍老闆的歡心。苟峰當然也知道只要獲得了龍老闆的歡心,他就可以不懼怕集團內部的任何人。所以他在龍老闆面前那叫一個畢恭畢敬啊,你是沒見過他在龍老闆面前的表現,那是一景啊!”

“什麼一景?”

“每次他見到龍老闆都會鞠一個超過90度的大躬,頭低到幾乎要碰到龍老闆的皮鞋尖了。這個躬鞠完後,他才會雙手緊握龍老闆的手,滿臉堆笑地半躬著身子回答龍老闆的問話。要是現場有一個島國人士在場,恐怕也要自嘆鞠躬的水平不如他!他在龍老闆面前的那幅表現,跟他平時在龍盛貿易專橫跋扈的表現形成鮮明的對比,你要是看見那副場景,你甚至會懷疑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看見的這個苟峰是不是你以前熟悉的那個人。”

李欣說:“我靠,我都能想象得到這幅場景。說實在的,以前我也見過這種人,這種人在上級和下級面前完全是兩副嘴臉。都說欺下的人一定會媚上,這一點在苟峰身上再一次被驗證了。其實想想也不奇怪,像這種人在上級面前奴顏卑膝的,人格上是虧損的,這種虧損他必須要在某個地方找補回來。在什麼地方找補呢?就是在下級面前找補回來,只有在下級面前專橫跋扈才能維持他的心理平衡。要不然,他一輩子這樣奴顏卑膝的話,恐怕人格早就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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