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嵐說：“真懷念在江城上學的那些日子！”
就在這時，服務員走過來問李欣：“先生，兩位想吃點什麼？”
李欣說：“我們還沒想好，你有什麼推薦嗎？”
“今天的香煎小羊排和清蒸深海斑很不錯的，兩位要不要來一個？”
“你覺得怎麼樣？”李欣問江曉嵐。
江曉嵐說：“可以。”
李欣對服務員說：“那就要這兩個吧，蔬菜和主食你看著幫我們搭配一下。”
服務員說：“素菜來一個翅湯娃娃菜，主食來一個蟹黃炒飯，先生您覺得怎麼樣？”
“行，就這樣。”
“兩位請稍等，菜一會兒就上來。”
服務員走了以後，李欣接著剛才江曉嵐的話問道：“既然你那麼懷念在江城的時光，怎麼當初會義無反顧地離開呢？”
“我也不知道。”
“不會吧，這可是一個重大決定，事前肯定經過認真考慮的。”
江曉嵐岔開話題說：“不說那些了，你現在怎麼樣？”
李欣說：“我現在很好，手裡這家公司蒸蒸日上，這跟以前在南方集團時的壓抑和不得志截然相反。”
“想當初我還在大學裡唸書的時候你就已經有寶馬和別墅了，所以你在事業上的能力我毫不懷疑，我問的是你的個人生活。”
“我已經結婚了，我女兒馬上就要上小學了，兒子也一歲了。你呢？”
“你兒女雙全了，可我還是一個人。”江曉嵐的神色突然間暗淡下來。
李欣說：“是嗎？不應該啊。當初你走得那麼堅決，我還以為是你移情別戀了呢。”
“你可真能瞎猜！”
“那是為什麼呢？”
“連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江曉嵐知道李欣指的是自己離開他的那件事。
就在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了。
李欣對江曉嵐說：“先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聊。”
“嗯。”
“你想吃牛肝菌和乾巴菌，有機會回江城的時候我請你吃個夠。”
“真的嗎？”
“那當然了。”
江曉嵐神往地說：“還記得當年你帶著我們宿舍的幾個同學一塊兒去露營，去山上撿菌子的事情嗎？”
“記得。”
“當時下山以後我們把在山上撿的菌子炒了吃，大家都還擔心會不會吃了中毒呢。你還別說，當時我們撿的那些菌子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但是做出來的味道是真香啊。”
李欣笑道：“你那是爬山爬累了，吃什麼都香。”
“也不是啊，那次的體驗真的太美妙了，到現在想起來還歷歷在目的。”
“想重溫那樣的感覺也不難啊，每年六七月份回江城去，到山上都可以撿菌子的。”
江曉嵐問：“說得輕巧，你陪我們一起去嗎？”
李欣說：“我可能走不開啊，我現在一回到家女兒和兒子就黏著我，走都走不開。”
“所以說物是人非啊，就算回到江城去，再去到原來那座山上也找不到當時的感覺了。”
李欣聽了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江曉嵐又問：“你妻子是做什麼的？”
“她現在沒上班了，請長假在家帶孩子。”
“我認識她嗎？”
“應該不認識吧，怎麼會問這個？”李欣覺得有點奇怪。
江曉嵐沒回答李欣的問題，反而緊接著又問道：“那你以前有沒有對我說過她？”
李欣說：“應該沒有吧，她是在你離開之後才成為我女朋友的。”
“她漂亮嗎？”
“當然了，我認為她非常漂亮。”
“是不是我一走你就認識她了？”
“怎麼這麼說呢？”
“我還不知道你？按現在的觀點看，你那個時候已經是高富帥了，週末到各個大學的舞會上找漂亮女生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誒，你還記得當初咱們第1次是怎麼認識的嗎？”
“當然記得了，在你們學校的舞會上。”
“你老實交代，你妻子是不是也是這樣認識的？”
李欣呵呵一笑：“這你還真的猜錯了，我認識我妻子非常早，我大學一畢業沒多久就認識她了。”
江曉嵐說：“你看吧，我就說你現在的妻子肯定是你以前眾多前女友中的一個，你還不承認！你肯定跟我提過她，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你可真能瞎掰，我哪有眾多前女友啊？我真的不可能在你我交往的時候在你面前提過她，因為雖然我認識她的時間很早，但她成為我女朋友是在你我分手之後。”
“那你是在什麼地方認識她的？她以前是做什麼的？”
“她是我從大學畢業後進入糖業公司時在一個辦公室裡的同事。”
“嗯？你不是跟我說糖業公司後來被南方集團兼併了嗎？那也就是說後來你在南方集團的時候她也是你的同事？”
“對啊。”
“哦，我明白了，你一直暗戀她，我走了以後你們倆就水到渠成了，是不是？”
李欣說：“我真沒有暗戀她，我們之前一直是同事。”
“那你們是怎麼開始的？”
李欣想了想：“我和她的戀愛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還真的很難確定，這件事情真的沒有一個很明顯的開端。這跟你我的認識不一樣，你我的關係就是從那天晚上在你們學校的舞會上開始的，這個開端很明確。”
“都沒有一個明確的開端，那你們現在幸福嗎？”
“當然幸福了，她很明事理，很理解我，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從我跟她的這段婚姻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愛情是不需要折騰的，它會悄悄地降臨。”
江曉嵐聽完後半晌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說了一句：“真的很羨慕你妻子！”
李欣趕緊把話題岔開：“說說你吧，你在英國待了幾年？”
“6年。”
“這麼長時間啊，是不是讀博士了？”
“嗯。”
“哇塞，你也太牛了！”
“這沒什麼，現在碩士博士到處都是。”
李欣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博士肯定是鳳毛麟角，在上海灘不愁找不到高素質的另一半。”
江曉嵐說：“這個不一樣的，人和人的認識講機遇、講緣分，碰不到對的人，條件再好也是白搭。”
就在午餐快結束的時候，江曉嵐問李欣：“你下午有事兒嗎？”
“沒什麼事兒，怎麼了？”
“你能陪我到江邊去走走嗎？”
“可以啊，去外灘怎麼樣？”
“行。”
李欣結完賬以後，開上賓利帶著江曉嵐來到了外灘。倆人沿著江邊慢慢走著，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回憶過去。
都說人間四月天是最美好的季節，此時正是四月中旬，今天的天氣又非常好，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江曉嵐來到圍欄邊憑欄遠眺，對岸就是金融開發區的高樓大廈，此時江面上正好有一艘巨輪朔江而上，隨著它嘹亮的汽笛聲，江邊的水鳥被驚得四處飛翔。
江曉嵐任憑江風吹拂著她的秀髮，靜靜地看著眼前美麗的景色，過了好長時間她才說：“真是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李欣問：“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文藝？”
江曉嵐說：“我來上海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像這樣來外灘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李欣說：“這裡的景色確實美，每一次來這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江曉嵐就像沒聽見李欣的話一樣，她眼睛依然盯著遠處的高樓大廈，嘴裡卻輕輕地說了一句：“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會突然離開你嗎？”
“是啊，為什麼呢？”
江曉嵐轉過頭來，面色凝重地看著李欣說：“還不是怪你！”
李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怪我什麼？”
“就怪你以前總是在我耳邊說你以前的那些事情！”
“我在你耳邊說什麼了？”
“說你在大學裡成績比你好的女同學別有用心地來找你請教習題，說你大四的時候教你專業課的年輕女老師暗示你可以隨時到她宿舍裡去請教問題。”
李欣一愣：“我說過嗎？”
江曉嵐眼睛一瞪：“當然說過，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就算我說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這不剛好說明我跟她們沒什麼嗎？”
“既然沒什麼那你為啥還要跟我說這些？”
“不是，當時咱倆是男女朋友關係，我跟你說這些很正常啊。”
“我可不覺得。”
“那你以為我跟你說這些是為什麼？”李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老實說，你當時有沒有炫耀的意思？”
“炫耀？不至於吧，我拿這些事情炫耀什麼呢？”
“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如果你不是炫耀，那你就是隻把我當成傾訴物件。”
“傾訴物件？”李欣更想不通了。
“是啊，以前你每次跟我見面的時候，除了講你跟其他女生的事情以外，還會講很多你小時候的事情，你不是把我當成傾訴物件又是什麼呢？”
“天哪，你是怎麼想的？我不是信任你才跟你說這些嗎？要是別人，想聽我還不一定說呢！你們女人是不是跟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種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