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
子善和尚冷漠的笑了一聲，隨後嘴角裂的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
他大聲笑著，放浪形骸，沒有一點端莊的樣子。
因為他真的很想笑。
那是一種嘲笑的語氣。
周圍的所有人都也都紛紛在觀望著。
他們都不知道子善和尚為什麼笑。
因為自己的強大，贏了風清揚？
因為他知道了這一次戰鬥的結果？
還是說，他知道於楓將要死在這裡所以開心？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值得開心的。
人們都沒來得及清掃頭上和衣衫上面的雪，反而是在思考。
五名江湖傳承的掌門互相對視一眼，神色緊張。
他們確實見到了封聖者的強大，這不是封聖者四層的實力。
就算是他們之前的師父，沒有被於楓殺死之前，所展現出來的，也不可能是這麼強大的實力！
儘管風清揚展現出來的，也不是封聖者三層的實力。
但是，那又何妨？
總歸是要國派這邊要輸了。
他們揪著的心也終於鬆了。
在國派那邊的三名封聖者，一個個面色緊張，眉頭緊蹙。
他們是很擔心，也在猶豫著。
眼前的禿驢，不好打。
就算是打了，也會被人詬病。
如果於楓來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遠處的夏家老太爺，正攥緊了拳頭，蒼老的身軀微微顫抖。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隱世家族的實力！”
“看到了。”
夏淵激動地說道，雙目綻放光彩。
這種實力，正是他所一直期盼的。
如果得到猿石，真的有可能會成功！
此時，葉臨和墨白都冷漠的看著子善和尚。
他們不需要擔心。
因為現在他們想要殺了這個和尚的念頭，越來越濃了。
他們不允許於楓出事，所以所要擔心的，就是殺了這個和尚之後，後果會如何。
比如天鳩禪寺傾巢而出？
到時候，必定是武界的一場大戰。
眼下，寒山寺前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他們想的事情，也都不一樣。
正在這時候。
“你可知道，我名字的由來？”
子善和尚笑容漸斂，終於笑夠了，對風清揚問道。
風清揚凝視著子善和尚，很認真的問道：“你法號是什麼？”
子善沒有發怒，而是淡淡的笑著，道：“在天鳩禪寺，論資排輩，我正好是‘子’，我的師父賜予我法號為‘善’。”
“這正說明了一個道理，我一個人便是善的化身，善，即為慈悲！”
“子善這個名字，也是我天鳩禪寺的驕傲，談經論道，何人能與我匹敵？”
他帶著猖狂的語氣，朗聲說道。
然而，風清揚只是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問道：“沒了？”
子善輕蔑的看著他，道：“凡夫俗子，怎能理解真意！”
“我代表天鳩禪寺懲惡揚善，你卻要攔我！這邊是有違天道，違逆佛令！”
“我殺你，這是天註定，於楓，也不會因為你的出手而活下來！”
風清揚站在原地不動，繼續問道：“沒了？”
子善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這些，本能像以前一樣引得滿堂彩。
現在，卻遭到了眼前這人嘲諷般的回答，他有些不高興了。
“確實是沒了，你可以死了。”
話音落下，子善和尚手中的佛珠緩緩升起，立刻在半空中擴散。
一顆顆佛珠，宛若一顆顆星辰一樣，懸在半空中。
每一顆佛珠，都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沉重感。
好像隨便一顆都有萬鈞沉重。
這一幕，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感受到了一種危險。
他們都向著後方又退了幾步。
“等一下。”
忽然，風清揚喊出了一句。
這讓子善和尚停頓，問道：“求饒？”
風清揚搖了搖頭，道：“說遺言。”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就敗了？
只有風清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葉臨和墨白互相對視一眼，都帶著一種震驚。
他們的眼眸深處，流露出來的那種神色，是一種期待。
他們感受到風清揚要做什麼了。
而其餘的人，都沒有發現。
他們只是以為，這個忽然出現的封聖者，要為國派捐軀了。
“我佛慈悲，就算你是要該下地獄之人，佛也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說吧。”
子善和尚淡淡的說道，立判生死般的態度。
風清揚此時站在原地，手中的那柄短刀，那柄法器，也開始有一些變化。
上面沾著的積雪，緩緩地融化，成為了幾滴水。
不過，還是有些積雪沾著，正在融化的過程。
風清揚凝視著子善，道：“聽聞神話故事中，有一隻石猴大鬧天宮，差點將天宮毀滅，那時候死了很多的天兵天將。”
“你們的佛本來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卻在最後一刻才出現，成為救世主般的存在，主導全域性，甚至將石猴收服，廣傳佛法。”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子善和尚的眉間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問道：“這就是你的遺言？”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佛願意給任何一個人機會。”
風清揚此時哼了一聲。
他的目光向著短刀上看了看，最後一點雪也融化成了水，粘在了短刀上。
“你錯了，是因為你的佛，心中只有自己，他也不會在意別人。”
“也許他永遠都不知道，如果一開始就出手，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人一生有很多後悔的事情，最後悔的，總是在每一次做錯事的時候才想起。”
子善和尚聽著這些不知所謂的話，心頭一跳，問道：“你在說什麼？”
風清揚長長的舒了口氣，道：“你不懂，你也不會懂，因為死人是不會懂的。”
“不過，下去找寒山寺的人問問，也許會知道。”
“也許，是我下去。”
話音落下，他的那把短劍上，水滴凝聚，成了一大團水。
他剛才耍賴了，就是為了耽誤時間，做出最後的殺招。
這便是極南觀海的禁忌之法其一。
這團水帶著大道氣息，中央不斷的旋轉，不急不慢。
宛如汪洋一樣，帶著冰寒氣息。
這是極南觀海的氣息。
風清揚緩緩抬劍，整片水驟然間變成了一片藍色海洋，無邊無際。
當子善和尚看到這團清澈水團的那一刻，身上的僧袍立刻抖動了一下。
他的臉色大變，雙眼中泛出了一抹驚駭。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見過這一招。
“你是極南觀海的惡徒！”